夜。漆黑的夜。
奢靡的青樓裏,一名豔美的清倌人淺唱著滿庭芳,時而婉轉時而激昂,時而低吟時而高亢。台下身穿皂白色袍服的文人不住低吟……
莊嚴的府邸門前,一名冷豔的婦人被按倒在地。破碎的宮服如同花兒一般盛開在地,高貴的身軀重重的倒在白日裏受千萬人踐踏的石階上,白嫩的藕臂奮力的掙紮,隻是徒勞的沾染了大塊大塊台麵上的泥塵。修直的長腿被屈辱的蜷在胸前的巍峨上,破碎的宮服間露出大片白膩的肌膚,火辣的嬌軀無奈的隨著身上的人晃動,光滑的美背被台階的棱角咯出一條條紅印子。曾今冷若冰霜的麵孔滿是迷離,如泣般的**在寂寥的夜空中傳出去很遠很遠……
遷華河中段被燈光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艘艘朱紅色的花船緩慢的隨水流行駛,船上人影重重,薄紗歌女在人群中不停穿梭,往往走到一半就被人摟入懷中嬌笑不已……
在連日光到照射不進的蘆葦蕩深處,一名蒼老的漁夫半躺在舊木船上,昏黃的眼睛使勁的想要睜大,但依然還是看不清那一縷契機。如斧劈般的皺紋漸漸的散發出腐朽的氣息,佝僂的身軀慢慢變得冰冷,那一雙眼尤兀自睜大……
“劉離、山徳庸、蕭寧,出來。”密閉的洞頂被打開一人寬的縫隙在地麵映照出一塊明亮的光斑。
下方人群中的蕭寧艱難的抬起了頭,微眯了眯眼睛,勉強挪動僵直的身體擠出了人群。等蕭寧慢吞吞的走出人群的時候,洞口下方已經站著一個人,借著頭頂的光線依稀分辨出是一個瘦弱書生,潔白的衣服在一群衣衫襤褸的苦役中很是亮眼。瘦弱書生微微低著頭淩亂的長發散落在肩頭,比女子還俊俏的側臉閃爍著奪目的光芒,渾然是個濁世翩翩佳公子,與後麵腐朽衰敗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辦到的,在這裏呆這麼久還是那麼帥。”微微撇了一眼,蕭寧在心裏有些嫉妒地想道。
看了看對方挺拔的身恣,無奈的錘錘了後背,默默邁步站到了書生邊上。這時候又從後方又擠出一個威猛的大漢,魁梧的身軀一路擠倒了好幾個人,雜亂的人群頓時變得鬧哄哄的。
會被關進這裏服苦役的人可不是什麼善茬,幾個性子陰狠的人直接掏出了私藏的磁歐石,如同獵豹捕食一般狠狠撲了過去。行進中的大漢頭也沒轉,腳步玄而又玄的一踏就出現在幾人的後方,壯碩的身軀蠻橫的擠進蕭寧的視線。
蕭寧瞳孔猛的一縮,‘這步法……這步法竟然……竟然是傳說中的步罡踏鬥!在那個百花盛開的年代都極其罕見的步罡踏鬥!傳聞中此步在罡單上隨著道曲,沉思九天,按星辰鬥宿之方位,九宮八卦之圖,以步踏之,即可神馳九霄,啟奏上天!’
大漢似乎感覺到了蕭寧驚駭地目光,轉頭對蕭寧詭異的一笑,左手在脖子上做了個割喉的手勢,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蕭寧目光一寒,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冷冷一笑,蕭寧微微揚起下巴,伸出右手,手掌朝上緩緩向大漢招了招手,你要打我就陪你打。大漢舉在半空的左手一僵,臉色變得相當精彩。
這時候,那幾個攻擊大漢的男子停止了再次行進的動作,幾人幸災樂禍的退到一邊,看樣子是想趁機撿便宜。
“哼”,瞥了一眼上方的洞口,大漢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小子,老實一點,待會兒有的是時間讓你長長見識。”
“嗬嗬,奉陪到底。”蕭寧冷冷的嗤笑道。
“兩位還是別做口舌之爭了,大人傳喚我們定是有什麼要事,莫要耽誤了大人的時間。”站在前方的白衣書生拱手調和道。
“哼,狗腿子……。”大漢嘴裏含糊不清地吐了幾個字,又挑釁似的隔空朝著那幾個男子揮了一拳,大步走了過來。
書生俊俏的小臉頓時變得通紅一片,訕訕的放下了雙手,尷尬地把頭扭過一邊。那幾個男子目光一縮沒有阻攔大漢,顯然也知道大漢不好招惹。
大漢粗獷的站到了蕭寧的右邊,銅鈴大地眼睛四處亂掃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蕭寧緩緩地收回了目光,整了整衣服,低下頭看著眼前的光斑。三個人默契的繞著洞頂灑進來的光斑站在了一起,他們不敢再往前一步,再走一步或許就是生與死的區別。
‘啪啪’上方礦洞口掉下幾塊細小的石子,砸在了蕭寧的身邊,這是上方的人行走的時候帶下來的石子。
‘連路都走不穩的人就把這麼一群最少是二階的高手堵在了這裏。’蕭寧細長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自嘲的角度。
映照在地上的光斑突然被踩出了一個鞋狀的陰影,陰影不停的向前挪動著似乎想踩在某個有趣的地方,可惜越過光斑的邊緣就沒了影子,這隻鞋自然來自上方,來自上方那人腳上的那隻鞋。鞋尖朝著三人,向前挪動,想踩的自然是底下的三人。這一腳雖然沒踩在在三人的頭頂,可卻像是被踩在心頭般難受,一時間三個人神色變幻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