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望著皇甫穎消失的方向,心中滿是難過,為何連聽她一言都不願意呢?若是再說一會,隻要再說上一會,這個秘密,就會青天大白了。因為這二十年,她一個人守著,不能與任何人提及,她真的守的太辛苦了。可是,這樣的辛苦算不得什麼,隻不過讓人心寒的,是如今皇甫穎的態度。
“太後,奴婢扶您回去吧。”方言道。
罷了罷了,今後得以相見的機會還有很多。湛王可不同於龍承燁,太後何時想見皇甫穎,就可以見到的。這件事情,也不是急於一時,想來,即便是說清了,皇甫穎也還是需要時間來接受的。
太後點頭,扶了方言的手,出了別院。
恰時,天空飄起了洋洋灑灑的白雪,方言趕緊撐起了傘,太後倒是不緊張,想起別院還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道:“方言,天氣漸冷了,你待會去命內務府給別院添置一些禦寒的衣物,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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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承燁的身體不佳,也隻好延期了趕路,在客棧多住了一晚上。幸虧隻是飲食不習慣,才導致了胃不舒服,且頑疾也並沒有加重,婉寧與包公公才放下心來。
婉寧坐在床邊,他定定地睜著眼睛看著床頂,也不說話,似乎是在想些什麼,也許,是在因為剛剛說要推遲趕路而生悶氣吧。
婉寧曾問過他為何要去惠山,而且要這樣馬不停蹄,也是每每提及這個話題,龍承燁便推脫說累了要休息,久而久之,婉寧便也不再多問了。
“我不知你要去惠山做什麼,我隻知,也隻有身體好,才有資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聽聞,龍承燁回眸瞧了婉寧一眼,眸子中一層異樣的情愫流過。
這話,在許久許久之前,他聽某個人說起過,隻是,病來如山倒,頑疾啊,他終是沒能將它擋在門外。
“一直有頑疾的困擾,身體如何能好?”龍承燁道。
婉寧歎一口氣,道:“是啊,你也一直這樣想,身體如何能好。”
“……”龍承燁叫婉寧說的瞬間沒了話語,隻是,臉上卻不禁浮現了一個笑容,不曾發覺,她,竟然也有這伶牙俐齒的一麵。怕是以前礙於他皇帝的身份吧。
“好端端地笑什麼?身體不好還笑得出來?”婉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龍承燁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埋怨人的樣子,還真是叫人覺得好笑呢。龍承燁動了動身子,坐起來,婉寧趕緊去扶,哎喲,都這樣了還不好好躺著,想到這裏,婉寧不禁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忽而,龍承燁正色道,“大膽,竟敢對皇上不敬!”
婉寧吃了一驚,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語氣微微有些神氣與不屑,“如今都易主了,你還這般囂張給誰看啊?”
話出口三秒鍾,然後,房間裏死一樣的寂靜……
龍承燁的臉色遽然一下子冷了下來,卻沒有發怒,而是麵無表情說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不吵不鬧,不哭不笑,搞冷戰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