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正緩緩地想著,聞得裏頭之人不再說話,婉寧鼓起勇氣道:“王爺,可要奴婢幫您?”
等了片刻,才聽他輕“唔”了聲。
婉寧吸了口氣掀起帳簾進去,他的身邊,放著上好的金瘡藥,紗布,還有一把匕首。隻一眼,便可知道,定是鋒利無比的。
婉寧上前朝他行了禮,才伸手接過他手裏的紗布。
他的傷口已經簡單處理過,並上了藥。婉寧半跪在他的麵前,小心地將手上的紗布纏上去,傷口似乎是很深,上了藥,還是有鮮血滲出來。
不覺擰眉瞧著,他的傷口,似乎不像一般的刀劍傷口。
“嗯。”他忽而低低地悶哼一聲。
婉寧吃了一驚,忙低頭道:“奴婢該死。”她方才竟然走了神,定的下手重了一些。
湛王卻搖頭:“沒事,本王自個兒還不知道怎麼弄呢。”話雖說著,瞧著那漸漸蒼白的臉色,婉寧也知道他承受著多大的痛楚。
她盡量將手上的動作放輕,低聲問:“您為何不叫太醫?”龍承燁出行,身邊必然是帶了太醫的。
“小傷而已,不必叫太醫,免得,又驚擾了皇上。”湛王不以為然地說著。
婉寧也不再多言,隻小心地幫他打了結,輕笑著:“王爺真會為皇上著想。”
他笑著,並不答話,一手去扯半披於身後的衣服。婉寧忙伸手幫他穿上,他試著動了動,大約是扯到了傷處,見他微微皺眉,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忙也幫了,婉寧此刻才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她有些尷尬地起身,朝他道:“奴婢先行告退。”語畢,轉身便走。
“晚。”湛王突然叫她。
婉寧佇足站著,到底是回眸問他:“王爺還有何吩咐?”
湛王起了身道:“也沒什麼,近日皇上龍體還好麼?他親往惠山,本王心裏擔心著。”
婉寧一怔,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龍承燁的身子一直羸弱,不犯病,便算是好吧?
見她不答,湛王倒是並不在意,隻蹙眉道:“今日闖入刺客,皇上一早就知道,所以才會與本文說好守株待兔的。隻是本王怎想到,他中途卻又回了營帳去!”湛王猛地抬眸看向婉寧,話語似是解釋,“是以本王情急之下才不慎中箭。”
他的話,讓婉寧震驚不已。
原來此事龍承燁一開始就知道?所以,她回營帳的時候,他才試圖阻止她。可惜,她跑得太快了根本沒有聽他的勸阻。
那麼,他回來是為了……
耳畔,又仿佛回想起他的聲音:朕叫你為何不應……
眼前,似乎又瞧見他略帶驚慌的眸子……
婉寧的心也跟著“撲撲撲”地跳個不止,她的呼吸也急促起來,龍承燁的話,龍承燁焦急的樣子全都映在她的腦海裏,如何也揮之不去。她不過是一個蒼國來的宮女罷了,她與龍承燁相識也不久,他堂堂一個皇帝,為何會對她這般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