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城位於青州西北部,現隸屬梁國境內。柘城往西有呂梁山和青丘山。呂梁山、青丘山與羽河形成了一道阻攔天州的天然屏障,若天州軍隊要向東擴張,必要攻柘城。柘城的重要性由此可以看出。
柘城作為一個軍事重鎮,在太平年代是繁華昌隆的城市。自七國並起之後,梁國國主在柘城屯以重兵,進出城盤查及其嚴密,柘城內也人人自危,昔日熱鬧的街市早已變得冷冷清清、門可羅雀了,到處可以看到士兵來去的身影,有一點身家的都卷起細軟、攜家帶口避難去了。
柘城書院街上唯一一家沒有關門的酒樓二樓,一臨窗而坐的錦衣大少正在長籲短歎,“唉!好無聊啊!好無聊啊!”這已經是這位錦衣大少第一百零一次歎氣了,歎得多麵一弱冠少年直皺眉,“少爺真如此無聊嗎?”
弱冠少年自然是步衡啦!而這長籲短歎的錦衣大少正是軒轅秋歌是也。
“當然無聊啦!難道你沒有看見本少爺臉上正寫著無聊兩個字嗎?”軒轅秋歌瞪眼,然後接著歎氣。本以為來柘城會好玩,哪曉得姑父舉家遷到了淮南,那個“魅”閣的千風也是無聊之人,一板一眼的。軒轅大少覺得自己快要發黴了。
“小十兒,你臉上沒有字。”正在看書的第五藏書突然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說了這麼一句,軒轅秋歌當即本嗆得說不出話來,一雙桃花眼瞪得大大的,步衡想笑卻不敢笑。
“怎麼了?我沒有說錯啊!”第五藏書依舊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地方有錯。
“哈哈哈……”步衡實在忍不住了,大笑出來。
“步衡,很好笑嗎?”軒轅秋歌危險的挑眉,隻要步衡敢說出一個“好笑”,她一定會讓他追悔莫及的。
“不好笑,不好笑。”步衡還是很識時務的。
“老頭子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們什麼時候會到?再呆在柘城,本少爺就要發黴了。”嘿,又歎了一口氣。
“如不出意外,五日後他們應該能到了。”步衡也在憂慮。少爺的安全可馬虎不得,柘城兵荒馬亂的,神影衛大都留在了京城,雖說還有幾個暗衛,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在狂風山上,玉崢嶸與風無痕被軒轅秋歌幾句話說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雖然她總是有一堆廢話,卻也是有道理的。恨又如何,隻是自己折磨自己。所以二人同去真陵玉家解決這些年的恩恩怨怨,於效飛不放心風無痕,冷蒼不放心玉崢嶸,所以兩人也跟了去真陵。最讓人覺得會跟去真陵湊熱鬧的軒轅秋歌卻一反常態,先到柘城來了。軒轅秋歌來柘城,步衡自然是要跟著她嘍,第五藏書卻是因為喜愛這個小十兒,所以他也沒有去真陵。而且他那據軒轅秋歌描述的快成仙的個性並不喜湊熱鬧這種事,當然啦,若是有軒轅秋歌在又另當別論嘍!
“步衡,那下麵是在做什麼?”軒轅秋歌終於發現了一處可供人一窺的景點。
步衡探出頭去,“不太清楚,不過有幾個梁國的士兵,還有些百姓。”
“那我們就下去看看吧!”話還沒有說完,人就一馬當先的下樓了。
三人到了那處可以一窺的景點,才發現不過是官兵強搶民女的老把戲,軒轅秋歌繼續歎氣,本以為會有什麼好玩兒的。步衡看見軒轅秋歌好像沒什麼興趣,並不想管的樣子,出聲詢問,“少爺不管嗎?”
“這種事情各處都有,本少爺沒這麼多閑工夫。”軒轅秋歌很幹脆的搖搖頭,“你看到那個穿明光鎧甲的人沒?那應該就是戍守此地的左積射將軍。強龍不壓低頭蛇,少惹麻煩為妙。”說完轉身就要走了。
“住手。”一聲帶著稚氣卻又透著威儀的清越之聲傳入耳朵,阻止了軒轅秋歌離去的腳步,她轉過身,想要看清聲音的主人。
“你們當街強搶民女,還有王法嗎?”聲音的主人和軒轅秋歌差不多大,一身青衣,衣著簡單,衣料卻是及其華貴。
“哈哈哈!王法?小子,告訴你,大爺們就是王法。怎麼,小子,不服啊?”幾個士兵笑得放肆。
“公子,別再說了。主上說過,不可惹事。”青衣少年旁邊一個應該是仆人的半百老頭打斷了他欲說的話,急得滿頭大汗,“可是——”青衣少年有些遲疑,那老仆人卻徑直對那幾個士兵哈腰賠罪,“幾位軍爺,我家小主人年輕不懂事,多有冒犯之處請幾位軍爺海涵。”
那幾個士兵哪肯善罷甘休,“幾句話就想打發大爺們嗎?”圍在青衣少年身邊的幾個大漢把手皆按在了腰間。
看著這一幕,軒轅秋歌直覺想出手幫忙,“你們幾位,家兄因何事得罪了你們啊?”
軒轅秋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那青衣少年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看她。
軒轅秋歌直直的看著青衣少年,青衣少年也直直的望著她。兩人像是要望入對方的心底,眼睛一眨不眨。
那一眼,便是永恒。
“小鬼,他是你哥哥?”一個長得很猥褻的士兵問,出來了一個更小的小鬼,顯然並不把軒轅秋歌放在眼裏。
“是啊!你有什麼意見嗎?”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問得那長相猥褻的士兵啞口無言,青衣少年眼裏帶著興味,看著旁邊一身華麗錦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