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回到都家,天已經黑了,看著同母親坐在燈旁做衣裳的謹嬸,突然有些興奮,之前不敢告訴謹嬸是怕之後的失望和崩潰,而今,已經確定了,也不必再瞞著,想來謹嬸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激動不已。
賈氏笑道:“然兒和正兒回來了,還沒吃飯吧,謹嬸給你們留著呢!”
而謹嬸已經麻利地出去準備吃的了,已然望著謹嬸的背影,那個曾經因為失去女兒斂去笑容的女子,卻從不吝嗇自己的善良與關愛,不管是萬俟、已然還是言佳、嘟嘟他們,都受著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隻是,已然知道,這些還不夠!
嘟嘟一天沒見到姐姐了,這時候趕緊巴上去道:“姐姐,你跟大哥出去玩也不帶我,二哥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嘟嘟不開心。”
已然剛剛醞釀出的興奮之意就這麼被打散了,都正笑著摸了摸嘟嘟的頭道:“是誰說要好好學本事,再也不玩的啊?”
嘟嘟抱著已然不放手,嘴卻嘟得老高道:“……好嘛,是嘟嘟啦!可是嘟嘟要姐姐嘛!”
已然蹲下身,在嘟嘟白嫩嫩的臉上親了一口,“嘟嘟要乖乖的哦!”
嘟嘟瞬間就沒了脾氣,乖乖地將胖胖的身子埋進已然懷裏,有些羞澀有些幸福的笑了,可愛得不得了。
謹嬸進來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笑道:“餓了吧?快來吃些東西,然兒最近都瘦了,該多補補。”
已然正準備說什麼,都正卻拉住了已然的手道:“然兒,先吃飯吧!”
草草地吃完飯,然後望了謹嬸好幾眼,卻不知如何開口了。
謹嬸:“然兒,怎麼老看著我?是飯菜不合胃口?”
看著大家都望過來的眼神,已然訕訕道:“不是,是……”,求救的眼神遞給大哥,可惜大哥見死不救低頭喝茶去了,“是有件事想跟謹嬸說,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真該一開始就一鼓作氣說了的,現在真是再而衰,三而竭了,已然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謹嬸笑話道:“你這孩子,還有什麼不能跟謹嬸說的!是又有什麼新鮮吃飯想讓謹嬸給你做?”
已然窘迫地不知如何是好,不就是之前想吃蛋糕,折騰了一下麼,最後大家不都愛吃麼,怎麼搞得好像就她自己是個吃貨似的,忒不地道了!……雖然,後來也折騰了不少次,比如要喝紅茶,還得加牛奶,其實就是想喝奶茶就是了;還有冬天想吃火鍋啊,偶爾想吃燒烤啦……好像確實挺多的!總之,對於吃食這個頭等大事已然確實挺能折騰的。
已然幾次想開口卻始不知從何說起了,特別是看到大家都關懷地看著她。
都正終是關愛自家妹妹的,正經道:“謹嬸,其實這事我也知道。”
看著大家都望向都正,已然鬆了口氣,對言佳這個話題還好說,可是對謹嬸,這個擔子有些重。
看著兩兄妹難得嚴肅地對著家裏人,賈母抱著嘟嘟著急地問:“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娘,不必擔心,是好事!”說著盯著謹嬸的眼睛,“謹嬸,我希望等會不管我說什麼,您盡量莫激動,我想……這件事是您最希望發生的!”
看著兩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謹嬸點頭。
“您的女兒,言寶兒……還活著!”
謹嬸激動地跑過來,都正趕緊站起來扶助謹嬸,謹嬸眼含熱淚地抓著都正的胳膊:“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寶兒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