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著病號不必吃什麼大魚大肉,自己這也沒有,草藥倒是不少,想著先點火兼著兩副藥,畢竟三個人兩個傷患,醫者父母心怎麼也是不忍心的。
藥煎著,也該洗手做羹了,其實自己一個人太久了,常年進不來一個人的竹林冷冷清清,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現在覺得偶爾多兩個人還是挺有意思的,嘴角揚起一抹自己也未曾發覺的弧度。
那廂,窗外的人在被發現以後還是沒敢進屋,畢竟男女有別,裏麵躺了一個,自己再進去總是不好的,隻能擔心看看自己主子學著她嚼碎草藥敷在傷口上,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聽話吧。
再回就見去煎藥的手裏捧著一個木托盤走過來,“還在門外站著是要得風寒還是怎樣。”抬眼看他還站在門外淡淡的開口。
見他還不動,隻好歎了口氣“大夫眼裏無男女之別,況且裏麵那人還要吃藥,不要耽擱了。”也不等他反應開門進去,左思右想一番決定還是進去好了,既然主人並不介意,自己也不好矯情硬著頭皮就跟著進去了。
將木托盤擱到桌子上才看見不隻是藥,還有粥,嗯栗子粥。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墨影無以為報。”黑衣人站在桌前,身形有點不自在的僵硬。
清竹抬眸“怎麼無以為報,我可沒說不收診金,五十兩黃金準備好。”說著坐在床榻邊,受傷端著那人要喝的藥心裏好不愉快,不待他說什麼又開了口。
“先將桌子上的藥喝了,涼了可就沒用了。”也不再看他,彎腰扶起那人,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勺一勺喂藥。
那個叫墨影的也聽話的端起碗豪爽的一飲而盡,隻是依舊不肯坐下。用餘光看見墨影聽話的喝了藥又開口道“粥”也不知平日穩重的墨影怎麼會這麼聽話,坐在桌邊將粥喝了個幹淨,看著清竹一勺一勺的喂藥,不管什麼時候,自己主子都是不願意別的女人靠近的,哪怕是昏迷,也是反感的,但自己卻是不願意打擾清竹,這也是自己都想不明白的。
清竹喂完藥,將人慢慢放下,端著空碗走到桌邊坐下慢條斯理的端起粥喝著,等著那人開口。等了半晌也不見他說點什麼。
擱下碗,“什麼時候離開。”這是最重要的問題,畢竟這裏現在不能被外人發現,能逃到自己門口也算是有緣,現下人已經沒有危險了,也該考慮離開了吧。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隻是還待在下家主醒來才能離去,恐怕是要叨擾兩日了。”墨影抱拳,開玩笑自己主子失血過多還中了毒現在這麼走,隻怕不待累死也會被仇家發現啊。
清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雨停了記得幫我將草藥搬出去曬。”有人不用才是傻呢,喝完碗裏的粥端起托盤輕飄飄的離開,留下墨影一個人無奈。
這雨還淅淅瀝瀝,眼看天就要黑了,怎麼曬草藥,這還真是強人所難。看了眼依舊躺在床上的主子,在印象中沒有什麼能讓他躺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因為小小的烏頭倒下。
再轉頭看向窗外,涼亭裏坐著那會醫的女子,正聽著雨吃著茶,手裏還攥著本書,看樣子好不愜意。何時自己主子能也如此愜意的聽著雨吃著茶,唉。
而床上那人的主子,在吃了藥以後也終於安穩的睡著了。或許他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躺在床上而自己無可奈何。
眼見著天黑了,傷者占了自己的榻,今晚隻能去師傅空閑了很久的房間了,你們問為何不讓傷者去睡師傅的屋子,師傅那裏都是秘密,萬一是敵人,被發現點什麼,豈不是糟糕!
想到此再無心聽雨吃茶,起身去收拾屋子,那墨影願意守著便是好的,自己樂得清閑。
下過雨有些涼,空氣中飄著清新的味道清竹心情很好的哼著小曲路過自己房間時見床上那人蹙著眉,似乎深陷夢魘屋。掃視一周裏不見墨影去向,打開門走進去終於有了身為大夫的覺悟,小心的摸了下脈搏,在確定沒什麼事情以後才放下心,準備先去煎藥。
看著麵前緊閉雙眼的人,想到之前處理傷口時看到身上一道道傷口,心裏不免有一些擔憂“你這樣子的身體,能經受得住多少刀多少毒呢。若是再不注意,恐怕連子嗣都難留了吧。”手輕輕拂過床上人額頭上的碎發有些不忍,歎了口氣起身離開去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