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關中大地已有寒意。
“啪——”又一酒觴落地的聲音。
接著又傳來高聲的唱和:“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無衣》的高唱久久盤桓在營帳頂端。而周圍寂靜無聲。卻也非寂靜無聲,還有人輕微的呼吸聲,遠處帳門邊的酣聲。
那營帳邊的軍士本正倚槍稍息,忽見轅門外一隊身著軟甲之人入來。勉強定睛一看,立時清醒了,恭謹地執槍戍在營門邊。
打頭的青年將軍走至營帳外三步,那軍士正待通報,卻被旁邊的副將揮手製止。隨著副官的示意,軍士上前說話。那副官的聲音雖壓低了,卻透出徹骨的寒意。軍士觳觫起來,顫聲道:“回……桓將軍……是……是薛太守在唱!”說完便匍匐在地上。
順著那軍士匍匐揚起的地塵,青年將軍的袍襴一掃,執劍入帳門。
不過一息之間,年輕將軍提鋒出轅門外。
暗紅的血順著寶劍鋒刃滴到塵土裏。
旁邊有人遞上潔白的布絹,年輕人慢慢地將鋒刃上的血跡拭盡。
長鋒入鞘,悄然似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