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日。蕭覺依舊出現了視覺衰弱,滿眼看去都是同樣的東西,蕭覺顯得神情疲憊,倒是黃泉老鬼幽幽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這把老骨頭可是累得夠嗆。要走過這萬裏屍棄山,每天都要問那腐臭的味道,何時才能夠走到盡頭。”
“前輩乃是得道高手,難道還走不過一座屍棄山嗎?”蕭覺根本覺得黃泉老鬼根本不是一個得道高手,更像是一個老人,從進入屍棄山的那一刻,先是要蕭覺背他走一天,後來竟然要蕭覺用腐爛的屍體來做菜,最後更是用骨架來做房子。如此層層埋下來,數千萬年來無數的屍骨,至少有千裏之厚。蕭覺迫於此人的修為,有些畏懼便一一照做。整個人更是在兩天之後瘦了一大圈。倒更像是在這屍棄山最為神秘的搬屍人。
蕭覺這幾日都沒有見過神秘搬屍人。由於又擔心南荒的局勢變化,虛心求教黃泉老鬼,可黃泉老鬼根本不領情,反倒是把蕭覺作為奴仆一般。這裏的陽光是昏暗的,這裏的天空永遠都是灰暗的,這裏的空氣都是腐臭的。這裏的沒有生命,沒有飛鳥,隻有數不盡的屍骨。
連最喜愛屍體的禿鷹都不會在這裏出現。
連最喜歡腐臭的蛆蟲都不會在這裏生長。
終於有一天,蕭覺覺得自己似乎被遺忘了,聽不到關於南荒任何一點情形。不曉得綰綰等人到底怎麼樣了。衣服已經發臭了,散發出一股股屍臭味。蕭覺剛開始還不習慣,吐了吐幾日就完全習慣。
“恩,不錯,你現在這樣子才像一個搬屍人。”黃泉老鬼看了看蕭覺,瘦弱的身軀,滿臉泥垢的臉龐,枯燥的長發。披掛衣襟條,根本看不出翩翩公子樣。
“前輩知道些什麼?這搬屍人到底是什麼?”
“搬屍人就是搬運屍體的人。這些人啊可個個都是高手。你可不要小看搬屍人。等你真正看到了他們,就知道搬屍人到底是什麼?”黃泉老鬼幽幽說道。
隨後把目光指向遠方。蕭覺看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屍體山堆中走來三五個黑影。這些影子全部都是五尺高,但強壯無比,寬肩厚膀。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一塊三尺長三尺寬的白色綢布。這便是人一出生時候所用的嬰兒布。死後也會被這充滿了死亡氣息的裹屍布給包圍住。沉入屍海之中。
而這些人負責把屍體沉入屍海之中。
蕭覺轉頭看去的時候,黃泉老祖已經不再。就算在蕭覺的身邊,蕭覺也根本查探不到。卻見自己的肩膀上出現一塊裹屍布。難道黃泉老鬼要自己成為搬屍人。
蕭覺也從屍體之中舉起一具腐臭的屍體,用裹屍布纏住。想不到這三尺大小的裹屍布竟然能夠無限延長,悄然而去,緩緩跟在這些人的身後。
三日之後。
蕭覺才看到稍微幹淨的地方。
麵前是數十丈的骨頭層層堆砌而起,環繞在屍地三百裏,那地麵也是用巨獸骨頭一塊塊堆砌而成。尤其是那城門樓的匾額竟然是骷髏頭寫出的三個大字。白骨城。放眼看去,除開搬屍人外,就隻有無數的骨頭。在灰暗的天空下顯得特別閃耀。猶如一盞明燈招搖方圓千裏地界。
根據那些搬屍人的說法,這裏乃是一個中轉站。因為要把屍體沉入屍海之中,而屍海便在這屍棄山的核心。那裏有一位九尾妖狐坐鎮,蕭覺也聽聞過。應該是當初在萬古火山遇到的胡歸的家人。至於蕭覺想問搬屍人的來曆,又怕引得懷疑。隻得更加注意這些人,最令蕭覺吃驚的是這些搬屍人裹住的屍體至少都有數千之多,全部都用一張三尺裹屍布包住,就算搬屍人修為高深。那這裹屍布又有什麼特點呢,蕭覺也想跟其他人一樣,可他的裹屍布隻能夠裹住一具屍體。原來這天下的裹屍布隻有一千張,相傳乃是上古之前圖騰時期的特殊圖騰,象征死亡與黑暗。而最為出名的裹屍布傳承與上古凶神黃泉老祖。傳聞乃是黃泉老祖身上一塊披掛所成。後來這披掛化為千張裹屍布,所以這屍棄山隻有一千個搬屍人。想要成為搬屍人,須得能夠承受這千萬年的累積起來的屍氣侵襲,須得能夠承受徘徊在屍棄山惡靈的襲擊,還要能夠忍受住寂寞與痛苦。
因為能夠進入此地的都是天底下的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