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節哀。”霍剛上前,伸手將臣逸扶起,昏暗的房間裏,隻有一盞燈燃著,昏黃的燈讓整個房間顯得很是溫暖,怎麼都暖不了臣逸冰冷的心,他在霍剛的幫助下艱難的站起身來,走向自己的書桌,那裏,還放著自己昏迷前手中攥著的朱雀的信,信簡單的字眼,如針一樣紮進自己的眼中,他控製住自己不斷顫抖的身體,對霍剛言道:“馬上給朱雀消息,讓她給我解釋清楚。”
“我馬上去辦。”霍剛對著臣逸言罷,就將手伸向臣逸,想將臣逸扶到床上,臣逸卻對著霍剛擺擺手,讓霍剛回去。霍剛領命離開,卻並沒敢離開隻是呆在門口,盯著臣逸單薄的背影。
“你怎麼還是離開我了呢,我曾經以為你不舍得,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不舍得的是我。我再也等不來你了是麼?”霍剛看著臣逸單薄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自言自語的話語聲音不算很大,但是卻足以擊潰霍剛的理智,淚,就那樣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說不清是為什麼,是為了臣逸,為了錦官還是為了臣逸那綿長的等待。
“我怎麼都不會想到,再也等不來你。”臣逸拿著朱雀發給自己的信,重重的蹲在了床上,眼神冷默,心底冰涼。整個房間唯一的光亮現在都照不亮自己的心,沒了錦官,他感覺自己的心突然的沒了方向,一片灰暗。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自己的方向就是為了錦官,包括對景明取而代之,包括自己的逃離,如果沒有要為錦官做什麼的心,自己現在可能還是鳳蓮宮中那個不關世事的公子,可是就在錦官讓自己脫離了原先的軌道之後,卻輕巧的離開了自己,讓自己在這樣淒苦的日子裏,孤獨的風雨兼程。
一晚的時光,仿佛泡在了淚水裏,第二日晨光熹微的時候,臣逸輕輕地開門,對在門外站了一宿的霍剛問道:“淳益那邊有什麼動靜?”
這是來到滄州城半月多的時間裏,淳益第一次開口問起有關朝政的事情。霍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能讓臣逸終於逃離對於錦官的感情,讓他終於肯再次關心起朝政來。
“皇上,景明死了。”霍剛知道,這對於臣逸而言才是最大的消息,是關於朝政的最大的消息。
“什麼時候?”臣逸的話語很是簡單,眼神中卻有迷霧升起,景明的死無疑是告訴了自己一個事實,自己誤會了景明,他不會忘記,在淳益逼宮的時候,自己將要跪下的時候,那股阻擋自己下跪的力量,他更不會忘記,很小的時候他依偎在景明的懷裏叫他哥哥,霍剛看著臣逸臉上冰冷的神色,輕輕地伸手扯了一下臣逸的衣袖。
臣逸對著霍剛笑笑,臉上卻有悲傷溢出,這是最真實的感情,自己自小以來的相依為命,長大之後景明替自己上朝,自己與景明談論朝政詩書,如若不是錦官的出現,或許他們還是最好的兄弟,當然,錦官出現以後,他們依舊有著深厚的兄弟之情,這情分能讓景明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舍棄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在感念景明的兄弟情的時候,他的心底對景明依然有著連綿的恨意,就是他,這個自己最親的兄弟,將自己的女人逼離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