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朽不能救死扶傷,隻是姑娘你也應該知道,前幾天滄州洪澇,咱們的藥材什麼的基本上全被大水衝走了,現在的藥材,都是我們傾家蕩產買來的高價藥,今天如果我給你看了,你也沒錢買藥,那咱們何必多此一舉?”大夫說自己境況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哀怨,讓錦官心底的絕望愈加的明顯,如若自己再在這裏堅持,那便是置大夫的生活於不顧。
錦官抱著昏睡的蓮兒,對著大夫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轉身的時候,有淚在她的臉上滑落,落到蓮兒熟睡的臉上,出懸壺醫堂的時候,秋風再起,吹得錦官的心也是一地的荒涼。
錦官在路上不住的看著蓮兒漸漸枯黃的臉上,她額頭的傷口的血已經凝固,隻有眼睛,還是緊緊地閉著,仿佛睡著了一般,鼻息微微,讓人擔心她就這樣睡下去,再也不願醒來,麵對著個冷漠的世界。
錦官回家的路特別的漫長,因為對路不熟悉,所以錦官隻能走一遍自己剛才走過的路,路上,有人在身邊走過,有風掠過身體,隻有冷意,錦官看了一個又一個藥店,將自己拒絕了的藥店,就那樣冷清的站在秋天冷清的風中,沒有任何的神情,自己走過的時候,裏麵的坐堂大夫都看出了自己,隻是臉上還是一臉的冷漠。
錦官帶著整個世界的薄涼回到小院的時候,孩子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幾個老人卻早已經跑到了她的麵前,看到了她一臉的失落之後,就將眼神凝到了蓮兒餓身上,蓮兒依舊睡著,睡相甜美,讓人看著心裏溫暖,隻是額頭上的傷疤很大,觸目驚心。
“孩子,把蓮兒抱回去睡會吧,可能明天就能醒了。”姥姥率先一步將蓮兒接到了懷中,她年紀大了,抱著蓮兒有些吃力,錦官看著姥姥踉蹌的走向屋內,錦官所有的委屈霎時湧上心頭,淚簌簌的落下,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朦朧之中。
“姐姐,你餓了吧?你吃饅頭。”虎子將一塊帶著灰塵的饅頭塞到了錦官的手中,錦官看著孩子們一臉羨慕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饅頭,自己放到嘴邊,再也吃不下去。
“虎子,這個饅頭你拿著吃了吧。”錦官將饅頭重新遞給虎子,自己看向那一直盯著自己的高個子領頭的男孩。”告訴姐姐,這饅頭是哪裏來的?“錦官的話語中沒有質問,隻是淡淡的話語,如風一般拂過高個男孩的心。
“那饅頭是我和他們幾個偷的。”男孩在回答的時候自覺地低下了頭。他身後幾個孩子也低下了頭,錦官看著他們的愧疚,心中突然特別的不是滋味,這幾個孩子偷的饅頭,填滿了這個小院所有人的肚子,她又有什麼理由來責問他們?錦官的心底再次掠過一絲痛意,她走到孩子們的麵前,對著幾個孩子輕輕地說了句:“以後不許了。”錦官的聲音很淡,但是所有孩子都不住的點頭,點頭之後,他們抬頭看向錦官,一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