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騎營活著的這二十三個將士和死去了的六百七十七個將士都不讓皇上您離開。”霍剛說話的時候,示意身後的眾人也跪到了臣逸的麵前,霍剛更是帶頭,解開了自己的衣衫,講說的胸膛上,背上,胳膊上全是斑斑的傷痕,有很多已經化膿,在將要變成濃黑的夜色中閃著猙獰的光。
臣逸不發一言,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淚,瞬間便模糊了雙眼,麵對這群為了自己奮力拚殺出來的將士,自己確實不能以身犯險,可是想到那個拚勁自己來愛他的錦官,他的心終是再次遊移起來,錦官,他的生命再也不願承擔沒有她的日子,可是他終是不忍心再讓麵前的這群勇士再為自己的愛情拚殺一場。
“你們,可知道我要迎接的是誰?”臣逸呆愣了良久之後,終於開口,話語中卻充塞著苦澀,仿若重病時喝的藥一般,苦的整個空氣裏都揮散不掉。
“奴才們不知,奴才們隻知道楚大將軍臨終之時囑咐我們,一定要保護好您,大將軍對我們有知遇之恩,我們應當以死想報。我們這群人,早就應該死在淳王府的灰燼之外,上蒼既然可憐我們給了我們生命,我們活著便僅剩下守衛皇上,直到皇上複位。”霍剛置地有聲的話語,給了臣逸無限的勇氣和力量,驍騎營的兵馬,全是楚莫言當年在叫花子群中找出了貧病孤兒,為他們醫治好病之後,就留他們在將軍府中,演習武藝。直到學成,歸入驍騎營中,所以楚莫言對他們而言,無異於父親,楚莫言的臨終遺言,便是他們以後努力的方向。
臣逸看著他們身上已經發膿的皮肉,心底終於泛起陣陣的憐惜,這群鋼鐵樣的漢子,就是帶著這血跡斑斑的身體將自己從正德殿救出,和自己一路疾馳到此,他們在路上關心自己的飲食,卻從未關心過自己的傷勢。楚莫言有想哭的衝動,有這樣一群精銳之師,是他作為一個帝王的驕傲,但是這也是他的失敗,自己在麵臨今天的窘境之前,從來沒想過楚莫言天天叫囂的精銳之師竟是這般讓自己震撼。
“朕知道你們是為了朕的安全,可是朕如果真的今天如你們所請,那我這輩子可能都再也見不到你們的皇後娘娘,沒有她,我不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對景明取而代之,因為景明是我的兄弟,是她用自己的假死徹底的激怒了我,我才最終狠下心來,雖然結果並不是我們所有人想象的那般,但是她還是用自己的假死點醒了陷入迷亂的感情中無法自拔的我,我……”臣逸不停的絮叨言語,跪在他跟前的驍騎營的將士們甚至都不敢看向這個原先一直淡漠的君王,此時卻像一個年老的婦人一般,不停的重複,不斷的講述,生恐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們的感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