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你還不快說。”黃公公看出了馮生的猶豫,可是他比馮生更看清了,皇後的處境,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是誰都無法逃避的最為活生生的現實。這現實,即使要擊碎人心,都必須要麵對,誰都逃避不得。
“今天一大早奴才去伺候娘娘洗刷的時候才發現皇後娘娘已經沒了蹤影。”馮生快哭出聲來的話語終是讓臣逸舒了一口氣,他對著馮生言道:“去了也好,這樣就安全了。”臣逸若有所思的言語,像是對馮生說的,更是像對自己說的。
“皇上,奴才有罪。”馮生終於忍不住的哭出聲來,和著自己心底的擔憂和恐懼一起,錦官與自己相處雖然隻有幾日,但是對他的好讓他不得不惦記錦官的安危,而奉命保護錦官的自己卻讓盡管莫名奇妙的失蹤,臣逸會怎樣的處罰自己,這還是個未知數,所以,在臣逸淡然的說出走了也好之後,馮生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他隻能用哭泣來掩飾自己的自責,來一遍遍的說服自己,皇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到底怎麼了,你說。”臣逸在馮生不安的神色中仿佛發現了什麼一般,錦官的離去,他的話語中分明已經原諒了馮生,他大可不必再請罪,可是在自己說完話之後,他不僅請罪,還流淚,這隻能讓他的心裏生出不好的想法。
“皇上,奴才去娘娘的床榻上叫娘娘起床,娘娘不在床上,奴才隻看到,隻看到……”馮生這話是看著臣逸說的,臣逸臉色的變化他看得分明,看著臣逸臉上的青筋爆出,馮生再次猶豫起來。但是再大的猶豫也抵不過臣逸一個關切的問話。
“床上有什麼?”臣逸不知為何,眼前閃過自己趕剛睡醒的時候,那淩亂的床榻,和床上暗黃的瘢痕,但是隨即,他又陷入了漫長的自我否定,他隻能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自己所想的隻是自己的遭遇,與錦官無關。
“皇上,奴才看到床上的被褥都很淩亂,而且在娘娘的床榻上,有很多血。”馮生跪在地上,深深的將頭低下,此時,他恨不得將自己的頭低到塵埃裏,隻是臣逸不會答應,因為在知道這個慘烈現實之後的臣逸,仿若突然間不受控製一樣,一隻手用功,就將跪在地上的馮生拋出了七八米外,而他自己,在突然的發力之後,如一片樹葉般,飄然的落在了鳳蓮宮金碧輝煌的地板上,繼而,有血在臣逸的嘴角溢出,接著便是大口大口的血,如泉水般在臣逸的嘴中吐出,流淌的血瞬間就順著地板的縫隙流到了臣逸潔白的外袍上,在他的衣服上留下片片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