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益見綠泥一直急切的盯著自己,趕忙走上前,想握住綠泥的手,卻不想綠泥在看到他走近之後,已經強撐著身子,撲到了他的懷中,淳益不知道綠泥為何會有這樣反常的舉動,自己與這個女子隻有一麵之緣,還是上次在太後宮中救出錦官的時候,當時她就用晶亮的眼睛不斷的瞅自己,當時他就明白這個女子是喜歡至少是仰慕自己的,但是當時他並沒在意,雖然這是個美麗的女子,卻不對他的胃口,像綠泥一樣美麗卻對自己隻有戰戰兢兢的女子,他擁有太多。
淳益理解了綠泥的舉動,而錦官隻是看著剛才在自己麵前躁動不已的綠泥掙紮到了淳益的懷中之後,竟然安靜的如同一個熟睡的孩子。錦官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一貫不顧及別人感受的淳益,像拍打一個孩子一樣不斷的哄著綠泥,心底的感動突然的溢出,她俯下剛剛站起的身子,對著淳益說了一聲:“謝謝。”
淳益隻是可憐眼前這個被景明給作踐了女子,所以隨著她的呼吸拍打她的後背,卻不想,換來了錦官一聲謝謝。這謝謝,如這夏日晚上的涼風,讓他的心都愉悅起來。他依舊堅持著哄著懷中的綠泥,再看向錦官時,一直對他敵視的錦官,開始和顏悅色起來。
兩個人就這麼靜默的對視,而綠泥,像個剛睡著的孩子一般,良久,良久,仿佛整個世界都沉默了,靜得隻剩下了他們三個。
“你該走了。”兩人都忘了他們這樣對視了多久,隻是聽到宮外,有太監報著現在的時辰,已經子時了。錦官知道,淳益畢竟不同於自己,他明早還要上朝,而此時讓綠泥如此的依賴到他的身上,也終不是辦法。
“我再陪陪你們吧。”錦官話語中的孤獨讓他心疼,一想到要將錦官拋到這個孤寂的大殿裏,他的心就隱隱作痛,好像多年以前,自己的母後為了博得父皇的眷寵,將他一人留在棲鳳宮中,去赴德貴妃的壽宴,那晚,棲鳳宮著起了大火,大火中的棲鳳宮更是孤寂的嚇人,當時,整個空蕩的大殿中隻有自己,他害怕極了當時的感覺,就如今日,他看到錦官獨自抱著綠泥蹲在棲鳳宮的地上無助的哭泣一般。雖然後來德貴妃被認為是棲鳳宮著火的主謀被貶入冷宮,後來又莫名奇妙的死在冷宮之中,自己的母後成了父皇真正的愛後,但是那個晚上荒涼的絕望卻如春草一般,有著旺盛的生命力。
“不用,有綠泥陪著,我不怕。”錦官看著淳王爺懷中一臉茫然的綠泥,心底泛起的踏實和感動幾乎要將她淹沒,確實有這樣一個敢於用她柔弱的生命來保護自己的綠泥,不管她走到哪裏,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綠泥都有資本不害怕。
“不怕,不怕……”綠泥不斷的重複著錦官的話,隻是茫然空洞的眼神讓人看不出半點她對這兩個字的理解,倒像是一個不知事的孩童,在學著大人不斷的囈語。
“那我還是走吧。” 淳益聽得明白錦官話語裏的意思,明日的朝堂他似乎也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先做準備,所以離開隻是時間的問題,他不可能陪這兩個遭受了一遍浩劫的主仆一個漫漫的長夜。
“你慢走。”錦官並未抬頭,但是話語中卻沒有了原先的銳利,這一點淳益感覺到了,這讓他的心終於有了一點溫暖的感覺,但是他的心底還是滿是心疼,如若說要以錦官主仆這樣大的代價來換取錦官對她的好感,他寧可不要。
“好。”淳益對著錦官一笑,就將懷中的綠泥交到錦官的麵前,錦官伸出雙手再次將綠泥抱在懷中,但是剛才還安靜的如同睡著了一般的綠泥,卻突然的不安分的吱呀有聲,對著已經起身的淳益,不斷的說著隻有自己才能聽懂的話語。
“綠泥,你說什麼?你告訴姐姐。”錦官看著綠泥的臉上浮出哀怨的神色,忙將耳朵湊到綠泥的嘴旁,想聽明白綠泥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