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景明去吧。”長久的等待之後,臣逸還是說出了讓黃公公心寒的話語。讓景明去,以皇帝的身份替自己履行丈夫的職責。臣逸突然有想笑的衝動,可是嘴角的笑還沒有溢開,便成了連綿的苦澀,直抵心頭那最柔軟的角落。
“皇上,您三思。”黃公公再次在地上磕頭,再次向臣逸請求,可是隻換來臣逸一句:“雖然景明不是真正的皇上,可是他也是朕最好的朋友。”臣逸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感覺到了話語中的言不由衷,如果景明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那麼他就不會想著與自己的妃嬪們歡好,甚至,還打上了皇後的主意,皇後,那可是他的妻,可是,臣逸在思緒翻飛的時候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腹部,蠱毒每隔十日便會在他的體內發作一次,他給不了任何人幸福,所以,他隻能用同性戀來偽裝自己,讓自己遠離那些因為各種原因,懷著各種目的接近自己的女子們。
“讓景明去吧。”臣逸言罷,痛苦的閉上了眼,眼前,全是那個一臉笑意的女子,那個眉目如畫的女子,那個不知不覺間讓自己不忍心放手的女子。
今天已經是第四個晚上了,錦官再次靜默的坐在雕刻著龍鳳和鳴的床上,手輕輕地摸著那能將人心灼燒的茜素紅,等待,雖然明知道沒有任何的結局,但是她已經是皇上的皇後了,便要按著祖製,夜夜等著皇上的到來。錦官的手摸到了枕頭上的鴛鴦,那是自己臨出嫁之前父親交給自己的,說是當年母親繡的,想到時候用做和父親結婚時候的鴛枕,隻是她沒想到,這鴛枕她一輩子都沒有枕上,反倒成了女兒的嫁妝,隻是不知道,當時自己的母親在繡這鴛枕的時候是否曾經想過,這鴛枕會見證兩代人的悲劇。
“小姐,歇了吧。”綠泥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錦官的寢宮,低聲的勸慰道。綠泥這幾日竟看不出錦官的失落,按理說,剛結婚就被自己的丈夫冷落,哪個女子都會黯然傷神,隻是這幾日錦官的表現過於反常,直到今日,才看出錦官傷神的端倪。
“好。”錦官低聲應道,隻是眼神還沒有在鴛枕上移開,那細密的針腳,可是一個女子對美好愛情的全部希冀,栩栩如生的翅羽,仿佛馬上就要飛起來一般,恣情的舒展在錦官的手心。
“綠泥,你想要個什麼樣的男人?”錦官終於在床上站起身來,背對著綠泥,任由綠泥給自己寬衣解帶,嘴裏卻突然的冒出這樣的一句,讓綠泥驚訝不已。
“綠泥隻想好好的伺候小姐。”綠泥低著頭掩住臉上不斷溢出的紅暈,綠泥不敢告訴錦官,自己確實已經喜歡上一個男子,那個男子,那日在錦官受了拶刑之後將錦官抱回棲鳳宮,一臉的關切,他沒有注意到,一直跟隨在她身後的那個柔弱的綠泥,一直以仰望的姿態看著他,並且對他生出了愛慕之心。
“綠泥,你我都是人,我有的你也該有,這個你應該有這個自信。”錦官回頭時,身上隻剩一件白色的內袍,她慈愛的看向綠泥,這個在擁翠閣中戰戰兢兢的小女子,自己的心底有無限的憐意泛出。
“可是小姐您是宰相大人的女兒,綠泥隻是擁翠閣中的……”綠泥話未說完,嘴就被錦官用手堵住。
“綠泥,你和我,一起在擁翠閣中出來,這是我倆的緣分,從今天起,你也是我父親的女兒,改日,我會和父親說,讓你做她的義女。以後見到什麼可心的人,記得告訴姐姐。”錦官沒有緣由的想憐惜這個女子,或許是因為這個女子這幾日來一直為自己懸心,她雖然不說,但是全看在眼中,她不知道除了給綠泥一個好的婚姻之外,還能用什麼來報答自己的感激,她一直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謝謝小姐。”綠泥聽了錦官的話忍不住就跪在地上向錦官磕起頭來,因為錦官的一句話,無疑,幫自己和那個人拉近了距離。綠泥在看向地板的時候都忍不住的想起那張英氣勃發的臉,那孔武有力的身材,那讓人迷醉的冷漠和麵對錦官的時候那淡淡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