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磊確實喜歡極了戈思思,但是,當他真的麵對自己製造出的結果的時候,他又承受不住了,他一邊說著喜歡戈思思,一邊看到有男人吃戈思思豆腐的時候又不保護她,因為在他的眼中,變成了戈思思在勾引別人。
戈思思在學校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她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惡意,男生時不時的鹹豬手,還有女生那惡毒的語言,終於有一天,戈思思被關在了廁所裏,女生集結起來,將她按在地上,扒光了她的衣服,拍下了她的照片發到學校論壇上,戈思思第一次崩潰了。
那些照片再次引起校方的關注,但是有一句話很對,法不責眾,他們不可能為了戈思思一個人,而讓那麼多學生退學,隻是那些照片到底是留在了很多人的手機裏。
戈思思的日子更難過了,因為那些照片,男生女生們將最後的底線丟棄,他們肆意侮辱著戈思思,女生看到戈思思都很厭惡,對她非打即罵,男生看到戈思思,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蒼鷹,誰都願意上去咬一口。
那位保護戈思思的男導師將這些看在眼中,他保護過戈思思,但結果卻是,他也被學生惡意攻擊了,說他對學生進行辱罵,體罰,甚至猥褻,那位男導師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而這一切的源頭,始作俑者的馬小磊,他卻什麼都沒有做,他一邊喜歡著戈思思清純的樣子,一邊又覺得戈思思惡心,別人打罵戈思思的時候他會心疼,但是他自己動手的時候,卻更加嚴重,戈思思死時的傷口,也有他的一部分。
終於,戈思思在又一次被男生圍堵之後喪失了剩下不多的生存意誌,但是她不想就這麼死掉,於是她約了馬小磊到奈河邊上,手中拿著一把遮陽傘,她計劃將馬小磊這個罪魁禍首推下奈河,然後自己也去死。
但是,也許是戈思思心中仍存在著所剩不多的善良,她推向馬小磊的手始終沒有伸出去,在馬小磊離開之後,戈思思發現,她自己也提不起去死的念頭了。
可是,上天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這個可憐的女孩兒,馬小磊的行蹤被暗戀他的女孩知道了,那女孩兒看到了戈思思,於是在假裝不經意路過的時候,伸手將戈思思推下了奈河。
戈思思不會遊泳,她掉下河之後,沒有一個人救她,手中的遮陽傘讓她久久沒有沉下去,生生被河水嗆死了,在奈河裏泡了一天一夜,這才被拉起來,但是戈思思早就死在了奈河裏。
死後的戈思思的魂魄一直都留在了奈河中,他無法原諒馬小磊,似乎連那黑夜中冰涼的河水都洗不幹淨她一身的汙垢,曾經有鬼差想帶戈思思走,但是那時候的戈思思卻哪裏都去不了了。
“她成了地縛靈,是她的怨念,她因為心底的善意沒有變成了厲鬼,卻變成了地縛靈。”
百裏說道:“奈河之下,水流不快,但是奈河水能流到很多地方,她之所以能出現在殯葬店,都是因為奈河水浸透了殯葬店下麵的徒弟,所以她才能出現,不然,她隻能一直一直戴在奈河裏,一直到她消散位置。”
沈景聽完之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種十分難受的感覺,卻說不出來,也許,戈思思這樣的善良才是真的善良,但大概也是這份善良,讓她一直不能擺脫當初的陰影,如果當時她真的把馬小磊推下了奈河,是不是她就能真正意義上的解脫?
“是的,她變成了地縛靈,”李文書在旁邊說道,他文質彬彬的,側頭看了看低著頭的戈思思,伸手將戈思思抱在了懷中,他死後才與戈思思相遇,但是,他卻感激這種相遇,可是,一想到這種相遇是建立在戈思思的痛苦上,他就再也無力感覺幸福。
“所以你才想把馬小磊勾過來,讓他接替戈思思成為地縛靈,好讓戈思思去投胎嗎?”沈景問道,雖然他感歎戈思思的經曆,但他還真沒看出來,這李文書竟然有這樣的心智。
“是,”李文書點頭,看向戈思思說道:“隻要她能安穩的去投胎,我做什麼都可以,就算我接受了懲罰,我相信,等我投胎的時候,我還是會遇到她。”
“但是,你們兩個現在都不能投胎,”百裏打斷李文書,目光在戈思思身上停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們兩個都企圖謀害他人性命,都要接受懲罰,想要投胎,一時半會兒根本就做不到。”
沈景抽了抽嘴角,然後看向百裏說道:“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兒。”
不,你有事,百裏在心裏回答了沈景的這個問題,目光在沈景的後頸上掃了一眼,那裏已經沒有創可貼,那本來淺淡的傷口有些微微發黑,看上去卻完全不像是結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