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鄭泰立麵色鐵青沒有一絲活氣,但這並不是沈景的關注點,他看的是鄭泰立的脖子,上麵有一小片的漆黑,沈景以為那是時班,但怕自己看錯眼,還低頭仔細看了看,引得周圍的人多看了他兩眼。
這仔細一看,可真的就把沈景給嚇到了,因為他看到的那一小片黑,哪兒是什麼屍斑,那根本就是一小片的蛇鱗,之所以確認是蛇鱗,還是因為他從巴蛇身上看到過這樣的蛇鱗。
而鄭泰立的脖子上,這樣的蛇鱗已經有手背那麼一小片了,隻是被壽衣給遮住了一些,並不能讓人看清楚。
沈景嚇得往後猛退了兩步,還差點因為拐杖沒有撐穩而摔跤,他這才想起來,百裏說過,鄭泰立也是吃過巴蛇肉的,那這是不是就是吃了巴蛇肉的後遺症?
這麼想著,沈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自己也長出一片蛇鱗來,心裏泛起一股子惡心勁兒。
此時,沈景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心思,指向趕快離開這裏,反正他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再留也沒有用了。
這麼想著,沈景轉身就往外麵走,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外麵響起了一片嘩然聲,那位哭的想兔子眼睛一樣的鄭太太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小昊,你過來了,快進去看看你叔叔吧!”這是鄭太太的聲音,語氣裏帶著一種悲戚。
“嬸嬸,請節哀,”外麵的聲音十分好聽,如果說百裏的聲音是有磁性的低沉,那外麵這個聲音就是有磁性的溫柔,當這種聲音輕聲說話的時候,甚至有種他在跟你說情話的感覺。
沈景卻聽的一僵,他下意識的就看了看左右,然後直接挪到花圈後麵藏了起來。
外麵的人進來的時候,也確實沒有看到沈景的臉,隻是,那花圈下麵是用三根細茅竿支撐的,根本就擋不住沈景的一雙腿,還有那根拐杖。
不過那個人並沒有多想,而是轉頭看向了靈堂,動手點了一根香拜了拜。
沈景從花圈之間往那邊看去,隻能看到那人的背麵,那個人身上穿著西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看上去就是個社會精英,又與百裏不同,百裏就是那種坐辦公室的大老板,而這個更像是個做辦公室的白領。
沈景見那邊的人並沒有注意自己,於是挪動這往花圈邊上走去,以自己現在最快的速度就往門外走。
但是他的形象大概是太過顯眼,在這人人都穿西裝的場合,隻有他穿著短袖和五分褲,再加上他還撐著拐杖,走一步就有一聲拐杖落地的聲音,所以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那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這種異樣的目光,也跟著轉頭看了一眼,當然就看到了那即將邁出大門的沈景,那背影他真的十分熟悉,熟悉到在夢裏都能看到。
“沈景!”那人叫了一聲。
沈景立刻就渾身一僵,然後快步就往門外走去,隻是他越著急,他的腿腳就越不配合,拐杖在地上敲的哐哐響,好不容易走出別墅的大門,背後又傳來了那人的聲音。
“沈景!”那人眼看著沈景躲他竟然跟躲瘟疫一樣,不由的一陣氣惱,快步就走了上來,想要拉住沈景。
“蓮實!”沈景一出別墅大門就叫了一聲。
蓮實正在駕駛座上閉目養神,一聽到沈景幾乎是喊出來的話就是一愣,然後反應快速的就翻身下車,快步朝著沈景的方向走去。
“快走!”沈景幾乎是催促的,伸手就搭住了蓮實的肩膀,他手心都是冷汗,然後催促著蓮實回去。
蓮實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追了出來,但是沈景的反應也不能騙人,他下意識的就選擇了幫助沈景,扶著沈景就回到了車上,然後直接一踩油門,小破麵包就直接衝出去了。
鄭敬昊追過來的時候,隻看到了麵包車的尾巴,連車牌號碼都看不清了,麵上表情陰晴不定,最後定格在黑沉上,顯然,沈景的逃竄讓他覺得十分生氣。
“小昊,你怎麼了?”剛才去招待了一下客人的鄭太太正好看到了鄭敬昊,出聲問了一句。
鄭敬昊此時心裏已經燒成了一片火焰,他愣愣的看著已經消失掉的車尾,他沒有看到開車的人是誰,但是依照剛才他看到的沈景的狀態,肯定是開不了車的。
開車的人是誰?沈景為什麼會受傷?他現在過的怎麼樣?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鄭敬昊的腦子裏,讓他臉上的表情快速變化著。
“嬸嬸,”鄭敬昊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鄭太太已經恢複了平靜,他問道。
“深深,你有剛才那個人的地址嗎?”
“剛才那個人?”鄭太太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沈老板?我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