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尚書大人因私費公,就不怕王法的製裁了?”李凝珺看著幾名大漢笑問,“王法?小子,我家大人可是丞相的表弟,什麽法也得讓三分!識相的快滾!”
一柄長刀迎麵而來,青色身形一晃,並未離凳,身子微仰便躲過了這一擊,坐直了身子,瀟灑異常。他朝白煙若致以一笑,抓住她的手,從打開的窗中跳了出去,單手摟住她的腰,白煙若抬眸,男子俊雅的容貌恍若神人,清淺的微笑使整個人看起來溫如墨玉,溫暖的懷抱,有力的心跳,麵上不露聲色,心底卻在告誡自己:不能依靠任何人,決不能.不由讓自己與他之間有了些空隙白煙若腰帶上的翡翠在淺淺陽光下尤為惹眼泛出點點綠光灑在白衣上,輕盈落地,在眾人的驚厄聲中快速離去。
以李凝珺的武功本是不必跑的,可畢竟刀劍無眼,李凝珺怕傷了白煙若也不敢貿然動手。
溫暖的手掌包裹著自己的手,許久未碰到的溫度了.下意識的抽手,當一個人習慣了溫暖,便不會在願意回到那冰冷的世界了!李凝珺回神,停下了腳步,慢慢鬆開了她的手,很冷,即使跑了這麽久,她的手也沒有溫度的起伏.
“抱歉,可能要累姑娘今晚露宿了?"滿臉的歉意,真摯的話語,讓白煙若愣神:"是煙若的麻煩害了王爺,又怎好怪王爺,再說,煙若還未道謝!"白煙若將自己的衣擺向身邊拉了拉,離篝火太近了些,星星點點的火星迸濺,差些燎了衣服."姑娘怎知?"白煙若抬頭,雖是疑問的口氣,可並未露出絲毫的不可思議,依舊掛著溫淺的笑容,仿佛她早該知道."李凝珺,當今皇帝的義子,年僅十八歲便以位極人臣."不帶一絲感情的背出."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姑娘如何確定卻是凝珺本人呢?"“王爺的衣服應是蘇州進貢的雪緞,靴子也是貢品,僅憑這幾點,煙若確信是王爺無疑!"
"你既已認出是我,又為何如此生疏呢?冰玉”李凝珺的口氣有些無奈,卻無絲毫責怪。“我與您似乎並不熟!”宛如天籟卻依舊沒有任何起伏的話語,“還有,我叫白煙若,並非王爺所說的冰玉”十多年的空白又豈是一朝一夕所能彌補的,就像現在我依舊不能信你,你我之間距離很近,心卻很遠,我的心不在接受任何人的造訪,即使是你也不例外,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兩人相對而坐,一夜無言。
薄薄的晨霧散開,朝陽披著紅妝,抖開東邊漫天的紅霞,白煙若站直了身子,徑自離開,“等等”他起身,她止步,他來到她麵前,脫下外衫,披在她身上,說道:“天涼,加件衣服”她看他一眼,從身上拿下衣服,放在他手裏,“我不需要”說完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淡淡的白紗如霧一般,在早晨這樣的不真實,這樣的飄曳不定,明明在眼前,卻又即將散去,明明咫尺間,卻又天涯遠。無奈的一笑:無論何時,我都等你,即使你不在需要我,即使你不願再見我,我也想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默默的看著你幸福。如果你不願再見到我,那我會消失,隻要你需要我,我會拚盡全力幫你,之後再度消失在你的視線。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李凝珺恍然回神,“陛下,再過兩日便是元日,是否舉行夜宴?”禮部尚書出列問道。“的確,又到元日了,交由禮部處理便是,若有疑問與攸王商議之後再做決議”“是,兒臣領旨”“臣領旨”攸王——皇後的長子,處事幹練,為人親和,年僅十九,是三位親王之一,戰功顯赫,手握大蕭最精銳的四軍之一—江南軍,深得皇帝倚重。
“怎麽了,從剛上朝就心不在焉的。”少年黑色的蟒袍,玉帶束腰,長發由銀冠束起,貴氣逼人,柳眉似新月,桃花目含水,鼻梁高挺,唇似紅櫻,像極了皇後,若為女子,必為絕代佳人。“皇兄”身著青色蟒袍的李凝珺回神,統一的冠戴,卻不同的兩人。一個溫柔異常,一個親和過人,一個英氣俊秀,一個清美不凡,卻同樣惹人側目。兩人並肩走下階梯,李凝珺笑道:“無事,昨夜未睡好”“要不要宣太醫來開個方子?”“小事而已,不必勞動太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