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一章 皇帝中毒(2 / 2)

皇後也慌了,剛剛穩定的心神,猶如直衝雲霄一般又蹭的一下竄到頭頂,慌張道:“快,太醫!快,太醫!”她拿著帕子去擦拭玄武帝的嘴角,不覺顫抖,額頭上沁滿了汗珠。

太醫腳步飛快,幾個人衝上台階之上,來不及挪動到後殿,趕緊為玄武帝把脈。

輪番診脈後,幾人一論,皆道是中毒。

皇後已然麵無人色,沒了主意,一時竟什麼都說不出來。還是皇貴妃機敏,立即讓人檢查皇上所食的種種事物。

最後太醫在玄武帝最後所用茶中找到毒的來源。

玄武帝心頭如有螞蟻一般瘋狂撕咬,一下一下,沒有緩歇。他依靠在皇貴妃肩頭,麵色鐵青,又滲著灰白,一雙充滿血色的眼睛如豺狼淩厲般射向所有人,怒吼道:“是誰要害朕?”

專門伺候皇上的張禦醫用銀針刺進玄武帝的合穀穴,又與眾位太醫嘀咕了一番,跪在地上回稟道:“皇上的毒是日積月累。”他花白的胡須如下雪後被雪覆蓋的樹枝一般,仿佛被冰冷的天氣凍的抖瑟,“恐怕,恐怕皇上——”

他不敢說下去,到最後隻是搖頭不語。

玄武帝眉心一蹙,喉嚨裏有一股甜腥的味道往上一拱,一口鮮血順著下頜流出,滴滴答答的融進他明黃色繡著龍頭的前襟上。

皇後腿上一軟,險些站不住,身邊的侍女急忙扶住她。她雙目欲裂,死死的攥住手心,“給本宮查,是誰膽大包天竟敢給皇上下毒,這茶又怎麼就會摻進毒哪!”

心頭被一下一下撕裂,仿佛有一隻手在裏麵拔掉所有牽連心髒的血管,玄武帝看上去極為痛楚,額頭上的青筋幾乎要衝破單薄的皮層。乍然,他猙目,看向徐壽。

他的一應所食所飲,必然經過徐壽之手,在到達自己麵前,也必然要檢查清楚才會給他飲用。

“徐壽,是你下的毒?”玄武帝想起最近他總是心疼難忍,雖隻是短短那麼一下兩下,但卻一次比一次時間長。原本以為是上次大病未愈,已經最近又休息不好所致,現在一想,原來這毒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服進去。

他的眼睛異常明亮,“定是你。”

這下,眾人就更糊塗了。徐壽是跟隨在皇上身邊多年的人,說句不大得體的話,徐壽和皇上的貼心都比皇上和各宮娘娘更貼心。

況且徐壽是依附皇上的,說他毒害皇上,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

始料未及,徐壽突然郎朗一笑,無奈而絕望,嗤笑道:“奴才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年皇上不就是讓榮祺郡主喂瑜王喝下這毒藥嗎?現在奴才也用同樣的毒藥,同樣的方式給皇上服用,不知皇上覺得味道如何?”

榮祺郡主是景萬祺的封號,徐壽叫她郡主,而不是瑜王妃。

景容聽聞麵龐瞬間黑如鍋底,心裏仿佛被炸開,喘著粗氣,上前幾步,問徐壽,“你說的是真的?”他的身軀不可抑止的顫抖,就像是體內有幾股真氣不斷的亂竄,攪得他心肝脾肺腎都錯了位。

“他是胡說!朕從來沒有做過殘害手足的事!”玄武帝眼裏竄燒著火焰,一瞬不瞬的釘在徐壽的臉上,切牙痛恨道:“你不要汙蔑朕,也別想離間我們叔侄。”

徐壽冷然一視,滿目嘲諷,“皇上做過的事難道就沒有勇氣承認嗎?這可是奴才親耳聽到您和榮祺郡主說的。”

他看向景容,“宣王死後,榮祺郡主找上皇上,我親耳聽到榮祺郡主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出來。”

他娓娓而談,充滿了控訴,“當時先帝欲立瑜王為太子,被皇上知道。他便先利用側妃李氏對瑜王妃的嫉妒之心令瑜王妃香消玉殞,後又在瑜王妃頭七時灌醉瑜王,讓榮祺郡主和瑜王睡在一張床上,使所有人都以為瑜王不顧廉恥,妻子屍骨未寒就與他人發生親密關係,以此打擊瑜王在先皇心中的分量。可沒想到先皇並無改變想法,還是決意立瑜王為太子。這個時候榮祺郡主懷孕,皇上就將錯就錯,讓榮祺郡主逼著瑜王娶她。而婚後,榮祺郡主就聽從他的吩咐,在瑜王的吃食上下毒。”

徐壽端起那杯茶盞,苦澀一笑,“這毒不會立即要人命,可日積月累下去,身體就承受不住。但也正因為下毒的劑量小,所以誰都查不出瑜王是中毒致死。不過,這毒要是想毒發,卻需要一個藥引子,那就是在經曆過大怒大悲,才能引發它潛在身體裏的毒性。”

景容震動的退了幾步,眼底蘊著滔天的怒火,悲慟與痛恨交織在一起纏繞全身,無綿的淚水沾濕了他的眼眶,“我記得父王離世那天夜裏,皇叔去看過父王,也正是在皇叔走之後,父王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