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後背一僵,回頭看了她一眼,之前那風流公子的模樣已蕩然無存。他臉有愧疚之色,沉吟片刻,道:“你好好休息,本王還有事情改天再來看你。”說完便毫無留戀的離開了綰青閣。
明挽心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任淚水肆意而流。原來,自己連發泄的工具都不是。
從綰青閣出來,景容也不知去哪裏。仿佛偌大一個王府,卻沒有他容身之地。腳下的步子不停,不由自主走到他與慕雪芙經常去的地方,隻是他卻渾然未知。
芙蕖池前,景容突然停下了腳步,抬頭望了望高掛在空中的明月,清涼的月色猶如他此時的心,皆是冰涼。
他全心全意的對待一個女人,可今天才知道那個女人的心裏卻根本沒有他。一個女人連丈夫都可以和別人分享,可見是真的不在乎。
好,既然她不在乎自己,自己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她收回她的心,自己難道就不會嗎?
“王爺,王妃又走了,屬下怎麼攔都攔不住,您快去追吧。”越風將王府找了好幾遍,終於在芙蕖池找到了王爺。他腳下生風,一口氣跑到景容旁邊,氣喘籲籲道。
景容如鯁在喉,氣憤難耐,這死女人真的滾走了!平時不見她這麼聽話,今日倒是速度快,看來真是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走就走了,還攔她幹什麼?有種就永遠別回來!”景容一腳踢開旁邊的石頭,心中的火如燎原一般一發不可收拾。這個死女人,她還真敢走!
旁邊的周成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冰冷的汗,這哪還是平時那個睿智冷峻的王爺,倒像是個怨夫。隻是,奴才的王爺,讓王妃走的好像是你吧。
心有靈犀一般,景容帶著小刀的眼睛“嗖嗖嗖”的飛向他,嚇得他趕緊揮去心裏對王爺的腹議。然後掛在笑臉道:“王爺莫生氣,王妃年齡小,難免嬌氣,愛耍小性子,等過幾日她想明白,知道王爺的好,自然會回來。”
“你怎麼這麼廢話!本王告訴你,以後她愛回來不回來,都和本王無關。”景容一腳踢在他屁股上,踢得他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摔在地上。
周成摸著屁股躬著腰,苦哈哈道:“是,奴才多嘴,奴才多嘴,以後奴才再也不提王妃了。”
可是人啊,越是不想提、不願想,就越是在心裏惦記。
景容躺在床上,始終無法安然入睡,他的腦裏心裏都是慕雪芙的身影。嬌俏、狡黠、溫柔、恬靜······笑、鬧、哭、嗔······浮現眼前······揮之不去······
心底有隱隱的痛楚,像是有螞蟻在噬咬,一點一點吞沒他的心。
景容倏然坐了起來,一拳打在棉被上,慕雪芙這個女人真是個趕不走的幽靈,一直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擾的他不得安寧!
他心裏懊惱,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一遍遍的問自己,景容你到底怎麼回事!不就是個女人,沒她之前你是怎麼過的!
她慕雪芙不稀罕你,有的是女人稀罕你,王府裏有多少女人等著你臨幸,外麵又有多少女人為你癡狂,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非得可一個樹上吊死。
況且慕雪芙有什麼好,不就是長得好看嘛。成天到晚就會裝模作樣,要不就是煙視媚行。耍心機,擅陰毒,恃寵生嬌,任意妄為,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優點。真是不知道喜歡她什麼!你真是瞎了眼才會對她生出情意。
心中對慕雪芙的腹議越來越多,似是有一籮筐的罪行控訴,但越是譴責,他就越是惦記她,隻恨自己連心都把持不住。
不知不覺,夜已過半,眼睛已經在打盹,困意一點一點襲來,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隻是最後還是不經意間嘀咕了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話,“芙兒,別不愛我,你別走,你答應過我不離開我的,你回來。”
“芙兒,別不愛我,你別走,你答應過我不離開我的,你回來。”恍恍惚惚中,慕雪芙似是聽見那熟稔的聲音,她赫然睜目,才發覺自己原來自己回到了玉芙閣。
她苦澀的笑了笑,原來是做夢。景容如今自己恨死她了,怎麼還會惦念她。況且此時他應該有溫香暖玉在懷,哪裏還會記得她。
心中如有尖針刺入,痛的她牙根發癢。明挽心應該很高興吧,久未有寵,今夜一定是使出渾身解數來婉轉承恩吧。
隻是,這一切都怨不得人,都是她一力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