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果真橫了眼景容,複抱起雪球,拍了拍它身上沾染的灰塵,“你踢它幹什麼,它是想親近你,才會纏著你的。再說哪裏病,哪裏傻,我的雪球不知道有多機靈。”她勾了勾雪球的下巴,“是不是?是不是?我們雪球聰明著哪。”
景容心裏已經將雪球千刀萬剮,他湊近慕雪芙,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芙兒——”
“嗚嗷——”雪球像是特意為之,它打斷景容的話,吸引住慕雪芙的注意,又用它的爪子作勢去抓景容的臉,隻是沒抓住他的臉,卻勾住了他的頭發。
吃痛一下,景容氣急,抓住它的毛,直接將它從慕雪芙的懷裏拎出來,然後毫不留情的將它扔了出去,“狗東西!”
雪球雖皮厚,但這次著實被甩的遠,掉在地上,便嗚嗷嗚嗷的叫起來。
“你和一隻狗計較什麼?”慕雪芙一把推開景容,便奔向雪球,將它抱起來,輕柔的撫順著它的容貌安撫。轉頭看著景容黑沉的臉,她喟歎了下,將雪球轉手交給了白伊,才坐回景容身邊,“始終是牲畜,沒個輕重。”她捧著他的臉,仔細檢查了下,“幸好沒抓破臉,是不是頭發被它拽疼了?我給你揉揉。”
景容拉下她的手,臉黑如鍋底,他皺著眉頭深深的看著慕雪芙,心裏的怒氣如被拱火一般不斷燃燒。
慕雪芙垂下頭,手指不斷揉搓著絲絹,不發一言。
未幾,景容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東院。
房間裏的氣氛靜到極點,小雪球意識到自己好像闖了禍,它倒騰著小短腿利索的跑到女主人腳下,用它毛茸茸的身體在慕雪芙腳上蹭來蹭去。
它不是故意的,它隻是想嚇唬嚇唬男主人,可誰知道爪子不利索,不小心勾到了男主人的頭發。
哇哇哇,完了,男主人一定不會再喜歡它了,哇哇哇,女主人一定會認為它不聽話,還愛闖禍,也不再喜歡它了。
它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被人賣來賣去,好不容易有個安樂窩,又將男女主人全得罪了。它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是不是會將它扔掉,還是直接將它燉了吃?
越想越傷心,越想越覺得自己淒慘,雪球一動不動的窩在慕雪芙腳邊,將頭埋起來,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慕雪芙似是才察覺到它,將它從地上抱起來,“你也是,一向很溫順的,怎麼今天這麼多戲。”
雪球從悲哀中走出,它可憐兮兮的看著慕雪芙,哼哼唧唧幾聲,又無地自容的靠在她的肩頭。
慕雪芙拍了拍它肉乎乎的屁股,淡淡一笑,“下次不要這樣了,要不是有我,誰護得了你?”
白伊看著慕雪芙,有淡淡的惆悵,她動了動嘴唇,“主子剛才對王爺太冷淡了。”
“他應該很生氣吧。”慕雪芙將雪球放在地上,隨它玩去。
“主子這是何苦?惹了王爺不高興,您這不是把王爺往外麵推嘛。”
慕雪芙淺淺微笑,含著一縷苦澀,“這不是更好,雨露均沾才能後宅和睦。”
“主子,您這樣冷淡王爺為了什麼啊?”
“冷我的心,淡他的情。”眼圈沾染著些許濕潤,一眨眼,又淡去。慕雪芙微微一笑,雙眼失去焦距,隻有迷茫,“最好一切能回到原點。”
白伊心疼道:“可你也傷了兩個人的心。”
一句話直戳心窩,慕雪芙身子一震,難隱心底深處的苦楚,她手撐著桌子,背對著白伊,眼角有一滴淚花緩緩留下。
良久,幽幽道:“男人從來都靠不住,今日他喜歡我,明天也會喜歡上別人。我還不如趁尚未愛上他之前提早收了心,也免得到時傷心欲碎,最終讓自己遍體鱗傷。經過花媚兒的事,我也想明白了。以前是我太自私,隻知道爭寵,卻忘了這宸王府裏的所有女人都獨守著空房。我就發發善心,也給別人一些機會吧。”
“慕雪芙!”怒吼聲排山倒海般從背後席卷而來,整個房間蕩漾著久久回音。
慕雪芙回過頭,入目便是一張青筋畢露,黑如鍋底的臉,他雙手緊握成拳,起伏的胸口翻滾著滔天的怒火,那目光幾欲噬人,如釘子一般死死的釘在她的臉上。
慕雪芙朱唇輕啟,張合了幾下嘴唇,蘊著顫抖的音調,“玉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