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瑤睨著她道:“我隻是發現她吃了催產藥,不過若是要進一步確認,還需要看看她喝過藥的藥渣。”她淡淡看了眼婉兮,“你今日煎藥的藥罐還在不在?”
婉兮點頭道:“在小廚房,每日奴婢都會在王妃用完晚膳後將藥罐清理幹淨,今日王妃剛吃完飯就發作了,所以奴婢還沒來得及清理。”
江月瑤點了點頭,道:“拿來給我看看。”
很快婉兮就將藥罐拿來,江月瑤將藥罐裏的殘渣倒出,用手輕輕一碾,放在鼻尖上細細一聞,皺起了眉頭,道:“這藥是保胎藥,並沒有被人換掉。但我剛才多次為睿王妃把脈,她體內分明有催產藥的痕跡。若是我沒有猜錯,她應該用了好幾日。雖然藥效輕微,不會當即發作,但隻需吃上幾次,必然早產。”她抬眸看著景宇,又看了看他懷裏安眠的嬰兒,喟歎一聲,道:“用毒之人小心謹慎,並沒有用藥性霸道的催產藥。但是卻更加狠毒,因為一次催產藥可能會讓胎兒性命不保,但大人無虞。可若是多用幾次,雖然用量少,都積累在母體隨時都會一屍兩命。”
景宇心下一沉,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冷目看向仍舊跪在地上的婉兮,泠泠道:“既然不是藥的問題,你先起來吧。”
婉兮慢慢站起來,眼中蓄滿了淚水,看著江月瑤道:“還請勞煩神醫抓住謀害我家王妃的凶手。”
慕雪芙目光在藥渣上停留片刻,蹙眉道:“既然不是藥的事會不會是有人在飯菜裏動了手腳?”轉頭看向婉兮,“王妃用過的膳食還在不在?”
“在,還未不來得及收拾王妃就已發作,誰也沒有心思去清理,所以還在。”婉兮道。
江月瑤頷首道:“那帶我去看一看。”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江月瑤又返回,看著景宇和慕雪芙無奈道:“飯菜中都未摻雜。”
慕雪芙輕輕歎了口氣,腦中思緒萬千,目光隨意一瞥,正好看見桌子上還未喝完的藥碗,心中一動,走上前去將藥碗拿起,再細細一聞,噤鼻道:“你來看看這個藥碗,我聞著怎麼有一股子奇異的味道。”
江月瑤眸光一閃,聞了聞,嘴角一勾,道:“真是個精細的法子。”瞧了瞧所有人迷惑的眼神,解釋道:“睿王妃用的藥有親信守著,所以難以下手。若是我猜的沒錯,睿王妃平時喝藥都是用這個藥碗吧?”
婉兮點頭道:“是,王妃喜歡這上麵的花紋,說看著這花紋吃藥也不會那麼苦了。”
江月瑤輕輕一哼,將藥碗托在手心上,鬼魅道:“有人就是利用這隻碗才有機可趁。”
慕雪芙恍然大悟,從她手中拿過藥碗,道:“難道是有人將藥抹在了碗上,所以隻要蓉姐姐喝藥,這碗上的藥就會一點一點滲透進去?”
江月瑤搖了搖頭,道:“你說的太簡單,這下藥之人比你可精細的多。抹在腕上多費勁,還很容易被人發現。”
景容看著兩個人走的那麼近,心中升起一絲不悅,他走到兩人之間強行插入,擋住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那你倒是說說這下毒之人是如何做到的。”
江月瑤輕輕一笑,道:“若是我猜的沒錯,這碗根本不是睿王妃原來用的那隻碗,而是有人照著原樣又做了一隻,隻是這新做的碗卻費了一些功夫。”掃視了一圈所有人疑惑的神色,江月瑤繞過景容從慕雪芙手裏拿回那隻碗,一下子砸碎,又撿起一塊瓷片碾碎成粉末,再用手指輕輕一撚,放入嘴裏嚐了嚐,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做碗時就有人往材料裏添加了藥,保胎藥倒入碗中需要些時間晾涼,而在這個過程中,碗上的藥就會滲進保胎藥中。”
景宇聽罷,胸口如堵了一塊石頭一般,又像是石頭下麵燃燒著熊熊烈火。他低頭看著熟睡的孩子,心中更是對下藥之人恨之入骨,沉聲道:“能夠知道蓉兒習慣的人必然是這院子裏人,不然也不會知道她的喜好,更不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藥碗換掉。”又吩咐道:“遠揚,你將這院子裏所有人的東西都搜查一遍,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景宇又將孩子抱給了早就請好的奶娘手裏,帶著威脅的口氣道:“好好照顧小世子,若是有半點差錯,本王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