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迷戀慕雪芙,此刻又覺得她不但人美,連琴聲都如此美妙,更是恨不得多張幾雙眼睛貼在慕雪芙身上。
再有就是榮王,他緊緊的攥著拳頭,癡愣的看著慕雪芙。記憶力的芙兒妹妹與眼前的慕雪芙交疊在一塊,讓他無法分辨。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馬上就要呼之欲出她的名字,卻又被生生壓下去。芙兒妹妹也曾和書麟弟弟一起為他彈奏過這首曲子,此情此景,仿若昨日再現。
一曲畢,慕雪芙收回手指,起身向襄陽侯行了一禮,“襄陽侯棋藝高超,雪芙佩服。”
襄陽侯回禮道:“宸王妃深藏若虛,在下佩服才是。”
永安長公主道:“我隻知道侯爺琴藝不錯,不想宸王妃在這方麵也有如此造詣。”
榮王妃看著榮王不錯眼的盯著慕雪芙,神色一點點黯淡,待榮安長公主說完,插嘴道:“審音者聽之,恍然身遊水部之東閣,處士之孤山。從容和順,為天地之正音;仙風和暢,萬卉敷榮,隱隱現於指下。但新聲奇變,稍近時俗,恬靜幽清,仿若梅花綻放於眼前。此一曲,繞梁三日,餘音嫋嫋。”側頭看著榮王,莞爾一笑,“我家王爺最喜歡梅花,看來也是深醉其中,不能自拔了。”
榮王收回神,冷漠的看了眼她,淡淡道:“嗯,不錯。”
簡單的兩個字很符合榮王的性格,但誰也不知道這聲不錯是說兩個人彈得琴不錯還是說榮王妃說他喜歡梅花不錯,但誰也沒有閑情去問。
慕雪芙幽幽抬起眸看了他一眼,目光閃了閃,隻覺眼底有抑製不住的濕潤,連忙低頭掩住。這樣相似的情景,仿若昨日再現。隻是哥哥已不在,而玉瑕哥哥,相見卻不能相認。
景容時刻注意著慕雪芙的每一個舉動,那雙眼睛看向榮王時顯露出來的傷感自然卷入他的眼底。他蹙了蹙眉,榮王和雪芙從沒有說過一句話,唯一的接觸也是在暗香苑裏的那一次,但為何他總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哪。
永安長公主招了招手,“這兩個花簽就算結束了,咱們再繼續。”
這一次匙柄指向寧王妃,她遲疑了下,拿出一根,是一枝海棠,紅字寫著“貴妃醉酒”,詩雲: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又注:持此簽者飲盡三杯,在座男子皆陪飲三杯。她抬眸看了眼懷王,目光中有難言的淒清與愁怨。
“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廊。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慕雪芙默默吟誦這首詩,暗道:怕是紅燭高照,夜夜難眠到天亮才是。鍾碧柔非處子之身,若不是她爹是忠勇候,寧王怎會留著她,早把她休了。
“這個好,你們這幾個男人都要飲滿三杯。”永安長公主看了眼鍾碧柔,道。
她是主人,她的話誰敢不聽,眾人都笑著喝盡。
接下來無憂公主,抽中一枝忘憂花,也合了她的封號,人人都說好。隻是題字並不吉利——繁紅落盡。
之後又是襄陽侯抽到一枝杏花,秦情抽到一枝虞美人,榮王抽到一枝梅花······
這一輪是景容,他抽了一根蓮花花簽,上麵小字是“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恰巧帶著芙蓉,又是讓長公主一頓打趣,才依著簽文喝滿三杯。
這花簽簽注是持簽者喝三杯,上家下家陪三杯。無憂公主坐在景容上家,看著景容連喝三杯後,又將慕雪芙的三杯喝盡,苦澀酸楚縈繞在心頭,逼得她喘不過來氣。
慕雪芙哪裏好?除了她那張臉,哪裏值得玉宸哥哥寵愛她?
心有不甘,無憂公主端起酒杯,朝景容撒嬌道:“玉宸哥哥我喝不下,你幫我喝了好不好?”
景容斜了一眼她的酒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道:“連喝了六杯,實在喝不下去了,你若是喝不了,隻管放那,大皇姐不會說什麼。”
無憂公主被拒,臉霎那間一白,越過景容惡毒的瞪著慕雪芙,手指緊緊攥著酒杯,露出泛白的骨節。
而看著景容每次都是不動聲色的將慕雪芙的杯裏的酒喝光的其他女人,也都帶著羨慕的目光掃視著慕雪芙,然後再看看自己的男人。
見酒喝的差不多了,永安長公主連忙揮了揮手,“不玩了,不玩了,再這麼喝下去,今日誰也別想回去了,我這莊子裏可沒那麼多房間放下你們。咱們到別處轉轉,也好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