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你院當然和你有關係,不然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平白無故的死在你那哪?況且含香的屍體被撈上來時手裏可攥著你經常帶著的那隻芙蓉玉簪哪,這你又作何解釋?”
瑜王妃是皇族郡主,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教她怎樣做一個完美的大家閨秀,不但性情高傲,卻也有著端莊的氣質。而像她這種精養的皇族貴女自然是看不上像慕雪芙這種長相妖冶嫵媚的女人,更厭惡她魅惑勾魂的妖精樣子。
她膩煩的斜著慕雪芙,嘴角微微一撇,“這個含香是伺候在你家王爺身邊的侍女,就算她因為什麼事一時想不開而自戕,也不應該選擇在你的地方吧。”她“嘖”了一聲,含著晦暗不明的深意在景容兩個人之間流轉了幾圈,“她要真的是自己死的也就算了,就怕有人因為她伺候在宸王身邊而不滿,這才動了殺機。如此心狠手辣的人若是不揪出來,就怕以後這王府裏就永無寧日了。”
瑜王妃意有所指,雖沒有明說,但眾人都明白她所指的心狠手辣之人便是慕雪芙。眾人或驚或悚,看向慕雪芙時目光中皆帶著狐疑警覺之色。
慕雪芙優雅的端起桌幾上的茶杯,沿著漣漪茶水輕蓖著幽深綠葉,捧至鼻尖處,茶香撲鼻而來,隻見她神色略變,毫不猶豫的將茶盞磕到桌子上,茶蓋驟然碰觸,發出清脆的聲音,驚得滿堂人人變色。
“王府裏沒好茶了嗎?拿這麼次等的茶招待客人,簡直是失了宸王府的臉麵。”慕雪芙傾斜一眼,看著瑜王妃怒氣動湧,即將發作的樣子,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道:“這事發生在宸王府,又在我的院裏,不用瑜王妃關切,王爺也會調查清楚。現在宸王府魚龍混雜,指不定住進了什麼心懷叵測的人,為了我們兩口子的安全,有些事有些人也要大大提防才是。”
瑜王妃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起,胸口處起伏綿長不斷,忿恨的目光直視著慕雪芙,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腳動蕩作響,“宸王妃好大的架勢,口口聲聲你們宸王府,你是想說我們這些人魚龍混雜,心懷叵測,攪了你們宸王府的安寧吧。也是,這宸王府是你們兩口子的,我們這些外人自然要小心提防。可你別忘了,本王妃可是你婆婆!”
“婆婆?”慕雪芙挑高了眉頭,餘光掃到景容嘴角的笑意,氣焰更加增添了幾分囂張。她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椅子的扶手,黃花梨鏤空連理枝大椅做功複雜,上麵的花枝紋理繁複細致,手藝精美,就連扶手上的花紋都活靈活現,“我記得宣王妃才是您真真正正的兒媳婦,至於我的婆婆——”慕雪芙停頓一下,斂了斂衣領,才道:“我怎麼記得我前兩天才在祠堂裏拜過,啊?”最後一個字慕雪芙特意拉長了音色,帶著說不出的張狂。
“你——”瑜王妃乍然站起,睜目欲裂,眸底血紅,一揮手將桌子上的茶水果盤全都揮到地上,一時間,牡丹花案地毯上狼藉一片,茶水沁入毯子,瞬間陰暈吸進。她緊咬著牙齦,似是要把牙齒碾碎,但卻在即將爆發時遽然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景容,“這話是不是有人教你的啊?”
慕雪芙知道自己說這話有點過頭,之前她那般刁難自己都能忍,怎麼今日自己反倒沉不住氣了?心裏暗暗計較,一定是剛才景容突如的親熱讓她的心此刻都沒有安寧下來,才會口無遮攔起來。
“並沒有人教些什麼話,是我言語冒失了,還請王妃見諒。”臉色上稍稍和緩起來,慕雪芙的語氣也柔軟下來,“您是瑜王妃,自然是我婆婆,這理拿到哪去您都是我婆婆。隻是一想到有人死在東院,不免有些晦氣,所以才會出言頂撞,望您體諒一二。”
瑜王妃看她竟有幾分服軟,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縱然慕雪芙嬌縱,但若是傳出去一些宸王不孝的話,想來景容也饒不了她。她揚了揚臉,又盈盈落座,清高而驕傲,像一隻剛剛得勝的鬥雞,得意萬分,連態度也比之前趾高氣昂起來,鄙夷的橫眉斜飛著慕雪芙,“你知道就好,也要時時記在心裏,若是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被外人聽到,隻會給你家王爺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