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沈若水的臉就已經青一陣白一陣,繼室永遠都是她心裏的痛,因為她是繼室,她的兒女雖是嫡出,卻還是要被那個女人的兒女壓一頭,而她每逢過年都要向那個女人的牌位跪拜。如今慕雪芙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折損她的顏麵,她焉能不恨。
若無其事的扶了扶鬢邊的雙鸞爭春金簪,沈若水扯了扯嘴角,不懷好意的看著慕雪芙,眼中皆是挑釁之色,“話雖不錯,但你也要抓緊,若是哪天王爺從外麵抱回一個孩子,說是外室所養,你後悔都來不及。”
慕雪芙垂下眼皮,甩了下帕子擦了擦嘴角,緩緩道:“若是王爺在外養人還能生下孩子,也是我這個當家主母沒本事,怨不得人。”
別人被這兩個人說的外室弄的雲裏霧裏,不明所以,但在場的慕家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對於慕雪芙的身世,相爺曾警告所有人不許外傳,所以也沒人敢在外人麵前透露半句。沈若水隻覺得一口氣頂在嗓子眼裏,吐出來不是,咽進去也不是。
慕夢蓮瞧著慕雪芙,嘴角一勾,道:“雪芙妹妹這話就不對了,這男人在外養外室哪裏能是主母的過錯,分明就是那外麵的女人太下賤,勾引別人的丈夫,也不怕遭天譴。不過這賤人自有天收,定是活不長的。”慕雪芙你這個賤人生的小賤種,和你娘一樣,隻會勾搭男人。
女兒為自己出頭,沈若水隻覺得湧在胸口的火氣慢慢消滅。她睨了眼慕夢蓮,假意嗔怪,“大家閨秀怎麼說出這麼難聽的話,那賤人賤人的話是你應該說的嘛。在這的都是正經人家的夫人小姐,如此粗言穢語還不向各位道歉。”
“是,女兒向各位夫人小姐賠禮。之前我也是因為雪芙妹妹妄自菲薄才會出言相勸,不想言語過激,驚擾了各位的耳朵。”慕夢蓮含笑欠了欠身,模樣乖巧,一雙妙目看向慕雪芙,恬靜道。
“姐妹情深理應如此,這都是相爺夫人教女有方,這姐妹幾個處處為對方著想。”鴻臚寺夫人一向巴結沈若水,自然見縫插針奉承著,“夢蓮小姐容姿超群,年華正茂,也不知誰家有好福氣能娶了回去。”
“雨蓉和雪芙出嫁時我是萬般舍不得,隻想著時時把她們留在身邊,隻是皇恩浩蕩,我想留著也是不行。如今夢蓮還小,若是她再一出嫁我這身邊就更沒人了,我得留她兩年再放出去。”沈若水知道這鴻臚寺夫人看中她的夢蓮,想要結門親事。不過她也太高估她家的門第,不過是個鴻臚寺卿,就想高攀他們相府,真是癡人說夢。她的女兒不比慕雨蓉和慕雪芙這兩個賤丫頭差,她們能當王妃,她的女兒自然也能當王妃。
鴻臚寺夫人確實看中了慕夢蓮,不圖別的,隻為她是左相的嫡女,而且聽說馬上她外祖父也調到了中書省,這樣的家世若是她兒子能娶到,還愁以後的仕途嗎?再說如今左相府又有兩位王妃,與王爺成為連襟,豈不是如虎添翼。可此時沈若水說出這樣的話,倒讓她一時氣悶。什麼還小要留兩年,統統都是借口,隻不過是想再攀個高枝罷了。
慕雪芙哂笑看著沈若水和慕夢蓮,鼻息輕輕哼出一聲不易察覺的聲音,一個區區鴻臚寺卿的兒子哪裏是她們娘倆能放在眼裏的。不過她還是很為鴻臚寺卿夫人感到慶幸,別人眼裏的乖巧嫻雅的左相二小姐背地裏根本就是個尖酸刻薄、惡毒陰損之人,這要是娶回去,鴻臚寺卿府還能有寧日嗎?
眾人再度將慕家的女兒又誇獎恭維了一番,仿佛左相家的女兒都是天上有地下無一般出類拔萃。
“夫人,東西院酒菜都已經準備好,相爺說讓夫人帶著各位夫人小姐到西院用宴。不多時,一個穿著淡藍色衣服的丫鬟撩開厚厚的門簾進屋,進來後,對著沈若水福身行禮,道。
沈若水一聽,點了點頭,揮手讓她退下,“今日我家老爺特意請了皇城中最好的戲班子,等用完膳啊,咱們再去聽戲。”說完站起身來,滿臉堆笑,熱情的招呼著所有人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