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國,事到如今,不如咱們打開天窗戶說亮話,你這般非要將李氏兄弟斬草除根,到底是何居心?”趙王同聲道:“下一個,莫不是要輪到李升了?”
“你胡說!”暴跳如雷的竟是賢妃,“李相國一力輔佐太子,是大周最大的忠臣。”
“那本王要問,李相國到底忠的是誰?”
賢妃一笑,“自然是新君李升,李留,看著你這麼愛說話的份上,哀家也就讓死得明白,”說完,賢妃對國丈道:“父親,讓你手下人退到門外。”
李相國上前阻止,“娘娘,如今發喪要緊,還有這遺詔的事也要準備了。”
此時的賢妃早已亢奮得停不下來,哪聽得進勸阻,幹脆直接走到趙王麵前道:“李楚擋了我兒的道,哀家要殺;皇後擋了我的道,哀家要殺;而你,竟敢和太子爭位,更是非殺不可!”
趙王猛地大笑,“所以你們膽子大到竟敢矯詔?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別說王法沒放在你們眼裏,便是人倫綱常也不要了?”
“勝著王侯敗者寇,”賢妃高聲道:“多少年後,誰在乎什麼矯詔,隻有知道,是我賢德太後輔佐了一代君王!”
“賢德太後?這個封號不錯!”一個聲音忽然在寢宮裏的龍床上響起,與此同時,不知何處傳來一記刺耳的哨聲,寢宮外猛地湧入一大隊官兵,領頭的是個大胡子的男人。
“啊!”賢妃一驚,再朝方才說話聲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嚇得直接摔倒在地上。
趙王趕緊跑到龍床邊,扶起已氣得臉色脹紅的周文帝。
李相國這時也被驚住,半晌不能動彈,而國丈畢竟是見多識廣,很快恢複鎮定,揮了揮手命道:“下去,下去,誰叫你們進來的,再等一會兒。”
那大胡子一點並沒買賬,也不管國丈,真指著李相國和賢妃,吩咐道:“將這二人鎖拿!”
“誰敢?”李相國總算清醒過來,見自己人竟揮戈向內,衝著國丈問,“國丈,這便是你的手下?從哪找來的蠢貨!”
誰料那幫人根本不給他們閑聊機會,真就上前要綁李相國和賢妃,李相國倒沒怎麼掙紮,隻是對著國丈不停大罵道:“姓朱的,你竟改陰我!”賢妃也是撒潑耍賴不許人碰。
“還不將這兩個畜牲給我捆了!”周文帝氣得要命,指著李相國道:“李高才,朕要抄你全家!”
賢妃總算明白了大勢已去,心中委屈不已,隻能衝著國丈哭道,“爹,我是您女兒啊,您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那大胡子先在一旁冷眼旁觀,這會子見國太神態木訥,竟心生促狹,走到國丈跟前,道:“國丈,一切皆按您的指令,馮尚書領著您的兵馬圍住李高才的家,還有宮中投靠李家的禁軍也被馮駙馬治服。”
被拖著往外走的李相國目眥盡裂,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姓朱的,你不得好死,斷子絕孫,老夫做鬼都饒不過你。”
而此時的國丈已然傻掉,明明跟著自己進宮的一幫人,怎會突然反戈相擊。
這時趙王朝那大胡子道:“皇兄,外頭的事可還穩妥了”
“嗯,我二舅的兵馬封住了整個京城,馮醒父子已將李相國手下那幫烏合之眾全數收網。”
周文帝朝大胡子招招手,“你小子過來,怎麼這副德行?”
大胡子想了想,頗不情願地走上前道:“兒臣一個死鬼庶人,能好看到哪兒去,”回頭又看了看仍舊沒反應過來的國丈,招呼道:“外公,還不上前跟聖上請罪!”
國丈仔細打量大胡子老半天,雙腿突然一軟,立時就跪下來,“阿楚啊,我的外孫,你居然還活著!”
李仲楊走到跟前,道:“您老人家可是糊塗到家了,敢跟著李高才幹這種欺君犯上之事,現在求我這外孫也沒用了,要保住您腦袋,自個兒跟聖上求情吧!”
這邊國丈擦擦老淚,起身將方才掉地上的劍拾起來,二話不說便要抹脖子,李仲楊也沒理他,倒是趙王笑嗬嗬地上前攔了,“國丈莫急,您忍辱負重,誘敵深入,二國舅帶兵圍城,護主有功,聖上不但不會怪罪,還會對您家大行封賞。”
國丈更加不明白了,隻是愧對周文帝和趙王,根本不敢上前求解,隻好拿眼看著李仲楊。
誰料李仲楊懶怠理他,顧自一拍腦袋,道:“我跟你們有什麼好瞎掰的,得找媳婦去!”說著丟下寢宮的人,拔腳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