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事?”
“說來阿歡你也是欠缺一點福氣,親都訂過了,結果人還是沒能嫁進趙王府,反倒讓楊妃占了便宜,哀家聽外頭的命婦講,這楊妃也是不知羞,竟是直接找上王府求娶,哀家若有這種女兒,幹脆一棍子打死她。”
“楊妃果然有本事。”
“現在想想,哀家還得替你叫屈,楊妃根本就是鳩占鵲巢,居然搶了你的位子,如今人家兩口子夫妻恩愛,又要生兒子了,再看看你,竟給個鄉裏漢子做老婆,吃了那麼些年的苦。”
林與歡聽出了意頭,垂下眼瞼道:“他難道從來沒想去找找我?”
“哼,人家溫香軟玉正快活著,找你這殘花敗柳有什麼用,”賢妃忽然“啊”了一聲,“誰說沒用啊,讓你回來給他當棋子,你看看,因為仙師被害,你不差點就沒了命。”
“不是說仙師是急病死的嗎?”林與歡驚訝地問。
“這事到後頭,還是李相國心軟了,都是做爹的人,他受得住靖遠伯的苦苦哀求,這才鬆手放過你一馬,告訴你實情,那碗佛跳牆就是被下了毒。”
“原來如此!”林與歡一臉悲憤,“我在山溝溝裏受苦,這人在外頭風流快活,從此一拍兩散便算了,為何還要弄死我,趙王未免太陰險。”
賢妃深覺得計,又繼續放火,“如今他擄殺皇後的事還沒被揭開,到時候趙王知道是你告發的他,阿歡覺得,以他之陰狠,能放得過你?”
“我回來的時候,聽京城裏大家都議論,趙王一定是新君,娘娘,他不會放過我的,”林與歡麵色一時大變,“要不,您把小女畫押的那張供詞還給我罷,死我一個倒無妨,可不能連累我爹娘啊!”
賢妃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倒是比阿欣孝順,可是已經晚了!”
“什麼晚了?”
“你那手印一摁,便代表你和你爹都是咱們齊王這頭的,你怕什麼,難道以為哀家護不了你,”賢妃訓斥道:“為今之計,你隻有跟著咱們走下去,話講到這,哀家也不瞞你,趙王是咱們死敵,遲早哀家是要幹掉他的,大周新君隻可能是齊王李升。”
“那,那我該怎麼辦?”林與歡一副不知所措模樣。
“鎮定一些,果然是鄉野婦人當久了,竟沒有一點分寸,”賢妃斜著眼道:“就你這樣,怎麼能指望做成大事,還不如阿欣穩得住。”
“是,是,小女知錯了,以後一定聽賢妃娘娘的。”
“嗯,”賢妃語氣軟和了一下,“隻要你聽話,哀家自會保你不死,你們林家也會長盛不衰。”
林與歡上前兩步,“娘娘,有事您便吩咐吧,小女一定照辦!”
“禦花園那頭可都齊全了,娘娘您要不要瞧瞧去?”林與欣這時笑嗬嗬地走了進來。
“行吧,我便瞧瞧去。”賢妃由林與欣攙扶著起了身,回頭又對林與歡道:“你不必跟著,自個兒好好想想。”
往禦花園走的路上,林與欣笑問,“娘娘,我方才瞧見林與歡那神色,想必您已是將她調教得差不多了吧?”
“你這姐姐腦子木呆呆的,禁不得嚇,”賢妃評價道:“通身小家子氣,看來以後大事還得靠你。”
“娘娘信得過小女,小女自不能辜負您的信任。”
“阿欣,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強的,一個宮中女官也實在委屈你。”賢妃笑道。
“娘娘,”林與欣麵上露出驚喜“小女此生跟定娘娘,任憑如何安排,全由娘娘作主。”
“等我兒上位,哀家當要論功行賞,你為哀家做了不少,自不能讓你吃虧,這林家的一應產業,可合你心意?”
林與欣捂住嘴,差點要哭了。
“還有你那個女兒,自是要跟著你這當娘的,”賢妃又許諾道,“以後你若是還想嫁人,哀家也會讓你稱心。”
林與欣轉過身跪到賢妃麵前,“娘娘對小女再造之恩,小女沒齒難忘,此後萬事當任由娘娘差譴!”
“起來吧!”賢妃笑了笑,“你的心,哀家自是知道的。”
自從聖上兩、三年前開始抱恙,除了新年及萬壽節,宮中飲宴之事已漸少,如今說賢妃要在禦花園舉辦花朝會,立時得到宮外那些閑得在家隻會長草的貴人們熱烈響應。
眾人自是爭先恐後地想得一個進宮的機會,還有那些有意參選達勒爾閼氏的女孩兒們,少不得要使盡渾身解數,力求在花朝節上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