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聖上正式臥病休養,並頒下旨意,由李相國代辦各項政務,隨之,六部官員開始頻繁更換,除了兵部尚書馮醒沒挪屁股外,其他五部首腦及官員居然互相調了個,按李相國的說法,這叫輪任,目的是考察官員政績,同時選拔可用之才。
韓寶庭也中了招,這回調任禮部郎中,接到的第一個活計,便是在達勒爾特使留京期間,全權陪同來客,並協助其完成遴選閼氏事宜。
得了旨之後,韓寶庭跑到李相國跟前大鬧一場,說這種拉皮條的事,為什麼要派給他,強烈要求回刑部做他的員外郎。
李相國毫不介意韓寶庭的矯情,反而笑問,“小韓啊,你在這刑部可當了不少年員外郎,就沒想過往上升一升?”
“哼,下官一不會遛須拍馬,二不靠當官發財,升官有個屁用,我就覺得在刑部幹得舒心自在。”
“你這孩子便不懂事了,韓大將軍雖致仕,可大周上下誰人不敬服,你身為長子,不說光耀門楣,至少不能給你爹丟臉吧,可你瞧瞧自己,從靖遠回來後一直就在刑部混日子,你還真甘心一輩子屈居人下。”
“我在刑部幹得挺好的。”韓寶庭強嘴道。
“挺好?”李相國嘲弄地看著他,“各部官員考績都在老夫這兒放著,刑部上官對你是個什麼看法,老夫清楚得很。”
“原來的那個尚書一直瞧下官不順眼,那是他公報私仇,拍他主子馬屁,如今刑部換了個頭,我不信還是趙王的人吧?”
李相國大笑,“看來你小子倒不糊塗,知道自己當初跟錯了主子,才落得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下場。”
“誰說跟錯了,”韓寶庭不服氣地道,“李仲楊跟我是一塊長大的兄弟,若不是他遭人陷害,必能將趙王打得哭爹叫娘!至於那齊王,小毛孩子就算了。”
“所以說呢,你這小子就是骨頭太硬,知道有人故意折騰你,怎麼就不來找老夫?”
“找李相國您?”韓寶庭撇了撇嘴,“就憑您給我在禮部弄了個員外郎的小官當?”
李相國笑道:“行了,先去把達勒爾人應付好,這事幹漂亮了,你才有底氣再來跟老夫要官。”
“真的?”韓寶庭將信將疑。
“聽說西北都護劉生與趙王關係親厚,”李相國有意無意地漏了一句,“此人以後不可用了。”
韓寶庭眼睛立時一亮。
李相國瞧了瞧他,囑咐道:“達勒爾那幫人以前同晉王關係不錯,多跟人聊聊去,以後到了西北,少不得要與他們打交道。”
韓寶庭眼珠一轉,“得嘞!您老請好唄!”
原本林老爺就等著林與歡案子一結,便到刑部大牢接女兒回家,然而又是出了意外,一道懿旨被送到他手上,賢妃娘娘表示極愛林家兩朵姐妹花,命林與歡進宮住幾日,這一下,林老爺傻眼了。
這日,賢妃很有興致地將林與歡叫進紫宸殿西暖閣,指著四周牆上掛著的美人圖,道:“阿歡,幫哀家瞧瞧,哪家女子能當達勒爾閼氏。”
“娘娘折殺小女了,這些都是高門貴女,人人都有資格,小女可不敢胡亂置喙,若哪一句不中聽,再傳到人家耳朵裏,我還不得給罵死!”林與歡笑著拒了。
“你這丫頭一張嘴啊,真是比小鸚鵡都能說,”賢妃笑道:“原以為人人視嫁到達勒爾為畏途,沒想到一下子,竟有十來家姑娘要應選,現在的女孩兒真不得了,哪像我們當年,便是心裏十分想著,也隻能等皇家欽點。”
“娘娘天香國色,睿智聰明,哪是我等庸脂俗粉之人可比。”林與欣端著盤點心走了進來。
林與歡猜到,這位又是來爭寵的,趕緊退了退,決定讓出這個舞台。
賢妃瞧了瞧她的神情,笑道:“自從你們姐妹進來陪哀家,這紫宸宮真是熱鬧多了,這一個、兩個的,哀家真舍不得放呢!”
“娘娘,小女有幸得娘娘恩寵,竟覺得您比生身父母還要親近,娘娘可不許趕我走,我就賴您身邊一輩子,為娘娘報效終身!”林與欣趕緊拍了上去。
“那阿歡可想家呢?”賢妃很是受用,當然更喜歡見這兩姐妹互掐。
“小女鄙薄,雖羨慕宮中景象,卻沒有阿欣那番抱負,我爹娘年事已高,身邊總少不得人照應,”林與歡笑道,“再說我如今也是拖家帶口,我那沒出息的男人還等我拿了銀子回去,小女怕是沒這福分呢!”
“哼!你不過是貪圖林家產業。”林與欣不屑地道。
林與歡笑笑,並不隱諱地道:“我是窮怕了,想要爹給兩個花用,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