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立時跪到地上,替女兒叫冤,“娘娘,我家阿歡自小是個沒膽的,不可能殺人呀!”
“所以呢,我才說她是受騙上當。”賢妃很善解人意地安慰道:“這其中必有蹊蹺,我可是親自同這丫頭子談過,又讓人勸了她多次,要她據實招出幕後指使之人,阿歡硬是腦子一根筋,非說隻要她招完供就會沒了小命,真叫哀家哭笑不得!”
“娘娘,這孩子不懂事,能否讓下官見見她,該罵的,下官一定罵她!”
賢妃笑得越發和煦,“靖遠伯可是位能人,日後無論哪位王爺繼位,都離不開您的幫持,想來無論您還是林家,都會大有可為,孩子嘛,說兩句就得,您可別給罵壞了!”
“多謝娘娘厚愛!”林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好了,靖遠伯這會子怕是急著想見阿歡,哀家自然得賣您一個麵子,隻是啊,”賢妃起身往外走,回頭又招呼一句,“老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阿歡還是年輕,想事情太過簡單,您得多教教她。”
賢妃剛回紫宸宮坐下沒多久,王大監過來了,一進門便稟報,“娘娘,李相國讓小的告訴您,達勒爾遞來國書,他們可汗剛死了閼氏,說想求娶大周公主,特使已在路上了,李相國的意思,讓您在宗親近支裏隨便挑一個,將人打發走算了。”
賢妃撇撇嘴,“這會子咱自家的事還忙不過來,達勒爾又跑來瞎摻和,真是會湊熱鬧。”
“達勒爾是蠻荒之地,人又凶狠好鬥,誰家姑娘願意嫁過去啊,再說了,聽說那可汗是個武夫,相貌粗俗,性情暴躁,娘娘,這事可是吃力不討好。”王大監在一旁瞎出主意。
“知道了,”賢妃揮揮手,“你回頭跟相國說,這事哀家接了,對了,還告訴他,林老爺那藥我可下足了,外頭便得靠他們那些男人。”
林老爺被人領到外廷一間暖閣,一時坐立不安,幹脆站到門外,等著林與歡被帶過來。
好一會,遠遠地林與欣昂頭闊步走了過來,後麵跟著兩個太監和一個穿著囚服的女人。
“爹,人給您領來了。”進到屋裏,林與欣不冷不熱道了一聲,回身吩咐那兩個太監到門口守著。
天牢裏密不見日,乍一出來,林與歡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林老爺著實心疼,上去撫了撫林與歡的臉,哽咽地道:“阿歡,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林與欣在一旁冷哼了一聲。
“爹啊,無事,我挺好的。”林與歡笑了笑,“就是老瞧不著太陽,剛出來時有點昏,我坐一會兒就好!”
“哎,你們趕緊說正題,”林與欣在一旁催道:“跑宮裏頭閑聊來了?,顯是天牢還沒坐夠。”
“阿欣,她是你姐姐,你怎麼能這般說話!”林老爺回頭訓了一句。
“哪門子姐姐,我這些年吃苦受罪,方才您半句沒問,怎麼一見著她,您倒疼得要命了,”林與欣恨道:“您這心都偏哪去了!就她,一個鄉下婆子,也配!”
林老爺氣得想上去揍林與欣,卻被林與歡一把拉住,“算了,爹,我正要同您說,那人真不是我殺的,您無論如何得幫我討回清白。”
“那皇後娘娘總是你夥著人擄走的吧,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如今娘娘在幫你兜著,將亭陽公主禁足在府裏,她若出來知道這事是你幹的,就她那性子,還不想辦法滅了你。”林與欣在一旁煽風點火。
“都不是我做的,憑什麼要我認?!”林與歡忽然情緒失控,大吼了起來。
林與欣不依不饒,“別以我不知道,你還不是護著李留那混賬,早幾年你們倆就背著我眉來眼去,到後來居然還敢做夢,想當趙王妃,如今你瞧瞧自個兒下場,再看人家,這會子正抱著正頭王妃恩恩愛愛呢!”
“你不許胡說!”林與歡這時捂著臉蹲坐在地上,抖抖索索地竟似哭了。
“阿歡,算了,”林老爺一臉頹喪,“如今你們各自男婚女嫁,還是忘了他吧!”
“就是,趕緊摘幹淨自己,回頭讓爹在你婆家附近給你開兩間小鋪子,安分守已地過日子不就得了。”林與欣此刻心中真是爽得要死。
林老爺瞪了林與欣一眼,“你兩個都是我女兒,不會叫你們任何一個吃虧!”
“爹,你說我該怎麼辦?”林與歡的手依舊放在臉上。
“兒啊,賢妃娘娘說得對,識時務者為俊傑,別老想著別人,也關照下一自己。”林老爺俯身勸道。
林與歡似還有些不忍,“可趙王當時確是好心,想讓我有機會向聖上陳情。”
“林與歡你真夠傻的,人家這會子一門心思想當皇帝,哪還瞧得上你這殘花敗柳,好心?明眼人都知道,仙師就是他殺的,皇後是他擄的,你上趕著幫人背黑鍋,真是蠢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