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日塔子街並沒有什麼熱鬧可瞧,找街上人一打聽,原來玩雜耍的也是隔三岔五才過來。
林長榮有些慌了,帶著仆人將塔子街從頭走到尾,又從尾走到頭,卻怎麼也瞧不見林虎的人影。
林長榮停下來想想,覺得或許孩子自己先回了林府,於是又上車往府裏趕,結果門房卻直搖頭,說林虎根本沒回來,這下林長榮知道,怕是出事了。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靈感應,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元緩莫名其妙地走到大門外,正瞧見林長榮坐在林府院外台階上喘粗氣。
元緩瞧他神色不對,又看見去接林虎的仆人站在一旁唉聲歎氣,頓時有些心驚肉跳,上前問道:“小虎子人呢?”
仆人低著頭回她,“小少爺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一向輕聲細語的元緩猛地放高了嗓門。
林長榮這時站起身來,對元緩道:“你先回去,這孩子說不得調皮,在什麼地方玩得瘋,忘了著家,我再去找找。”說罷轉頭又往學堂方向跑去。
元緩望著林長榮的背影,想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林府門口這些日子一直有鄭全手下把守,林長榮神色有異,加上方才幾個的對話,自是引起人家注意,領頭的便上前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那仆人回了一句,“府裏小少爺丟了。”便也掉頭追了出去。
之後請了學堂的人幫忙,林長榮和元緩挨家挨戶到下學後同林虎搭伴出來玩的小孩家裏打聽,結果得的信都是——塔子街白日沒熱鬧看,大家夥當時就散開了,也不知道後來林虎去了哪兒。
兩人一籌莫展,隻好又回了塔子街,口中不斷地喊著林虎的名字,期盼著小虎子能突然出現。
夜色中,借著兩邊店鋪的光亮,兩人在青石板路上焦急地四處張望,隻要見著前麵有小孩,都會跑上前看一眼。
大冷的天,林長榮卻已急出一身透汗,這時看到遠處橋頭上走來一隊巡邏的官差,便趕緊跑上前詢問。
沒想到那人竟是知道林虎丟了的事,回道:“林大人,小的們早得了信,說是您家小少爺找不著了,上官已命我等尋找,放心吧,一見著人就給你們送回去。”
林長榮自是千恩萬謝,又說了林虎體貌特征及出門時穿的衣裳,等巡邏的人走遠了,他這才想起,元緩還在後頭。
回到元緩跟前,林長榮發現她斜靠在橋墩上,表情極是痛苦,忙問,“緩兒,你怎麼了?”
元緩原還想強忍著站直,試了幾回都沒成功,隻好抱歉地道:“對不住,我腳方才崴了一下,你別管我,先去找小虎子,我在這坐一會兒就好。”
林長榮蹲下身,剛想伸手脫下元緩的鞋襪察看傷情,猛地意識到這樣做不合適,一時有些進退兩難,訕訕地道:“要不就先歇歇,已經有官府的人幫著找了,這會子不急。”
林長榮說不急,元緩卻急得不得了,訓道:“這都天黑了,你還不急?若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咱倆以後再不用說話了。”
“好,好,就聽你的!”林長榮四處瞧瞧,發現這裏離櫻兒的住處不遠,便道:“我先送你去櫻兒家,然後再去找小虎子。”也不等元緩點頭,他便彎下腰,示意元緩趴到自己背上。
元緩羞紅了臉,可是也知道,大晚上的,你讓林長榮把她扔在這兒自己去找人,他必然是不肯,這麼一想,元緩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俯到林長榮的背上,兩人身體剛碰到一塊,不免都有些哆嗦。
櫻兒爽快地將元緩收留下來,並告訴林長榮,鄭全也帶著四海的人去幫著找孩子了,林長榮來不及說謝,轉身又跑出去。
隻可惜便是滿城撒網,一直到了天亮,仍舊是一無所獲。
林母和林與歡這會子都得了消息,雖沒法親自幫著去找,卻也跟在後頭著急,櫻兒將元緩送回來時,母女倆正互相攙扶著站在院門口等信兒。
林母同趙娘一左一右將元緩扶進屋,道:“你們這倆孩子,昨天走的時候怎麼都不說一聲,要不是門房報信,到現在我和你姐姐都不知道出了事。”
元緩流著淚道:“怪我沒用,連找個孩子都會受傷,盡給大家添麻煩,小虎子這麼長時候沒見,會不會給壞人拐走了?”
“傻瓜,這會子還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林母趕緊安慰她,“說不得是虛驚一場呢!”
趙娘瞧著元緩腫起的腳踝,心疼得不行,“姑娘,這是在哪摔的,還疼不?”
後頭林與歡由櫻兒扶著進了屋,櫻兒遞給趙娘一瓶藥酒,“趙娘放心吧,昨兒個我已請大夫瞧過,說是隻扭了筋,並沒傷著骨頭,來之前我又給緩兒姐姐上過藥,您記著早晚各一次,過幾日消腫便好了。”
“娘,方才櫻兒跟我說了一件事,我覺得很可能是線索。”林與歡這時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