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搖著頭走出將軍府,江尚迎麵見一輛大車停在跟前,先是趙娘下了車,然後便是櫻兒扶著元緩下來。
江尚忙上前招呼,“參見王妃娘娘!怎麼您倒和櫻兒在一塊?”
“江先生,真巧,”元緩客氣地回道:“今日無事,到鄭夫人那串了串門,順便又去了林府。”
“江先生這鼻子真是靈,”一旁櫻兒樂嗬嗬地上前,“小姐從京城過來時,帶了不少沅水佳釀,方才我們從振興街出來,她特意讓給您送一些,我叫人提您屋去?”
“多謝!多謝!”江尚拱了拱手,“對了,櫻兒……”
見江尚似有話要對櫻兒說,又顯是不方便當著自己的麵,元緩便知趣地道了一聲:“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便進了府。
“您又想說什麼呀?”櫻兒笑問。
江尚將櫻兒請到個僻靜地方,“我跟你說說就得,你也別同林姑娘提這事,王爺緊著想見她,正逼著我想轍呢!”
“他想得美!”櫻兒忍不住罵了出來。
“你小聲點,”江尚趕緊攔住她,“我自不會幹這種缺德事,不過要跟你提個醒,林姑娘離開靖遠之前,你多去陪著些,以防王爺狗急……”大概覺得這比喻有點不妥,江尚趕緊吞了後麵兩字。
櫻兒一個勁地點頭,“哪有這種人,吃著碗裏還看著鍋裏,如今大家早各走各路,他居然還想糾纏,真是豈有此理,當我們小姐好欺負?”
江尚也是無奈,“有些事情外人鬧不明白的,哦,對了,林姑娘嫁給趙王的事,你可好好囑咐鄭全,別一漏嘴就抖摟到王爺跟前去了,他要知道了,非得鬧出大事不可!”
“放心吧,我早和鄭全說過,他不敢的。”
“櫻兒果然教導有方,”江尚忍不住樂起來,捋了捋短須,衝櫻兒玩笑道:“軍中盛傳,鄭夫人馭夫有方,果然名不虛傳。”
“江先生,您是老光棍,自然不懂這些,我也不寒磣您了!”櫻兒笑著反唇相譏。
元緩剛回屋還沒來得及坐下,便聽到有人在院子裏喊,“娘娘,王爺讓您過去一趟。”
趙娘從窗戶往外瞅,原來是管事在院子裏抻著脖子學公雞打鳴,不由低罵一句,“這將軍府的人都是馬英走狗,個個見高踩低,你瞧外頭那奴才,傳個話一點規矩都沒有。”
“這麼急著也不知什麼事,還是去瞧瞧吧!”元緩稍微拾掇了一下,由趙娘扶著出了屋。
李仲楊端坐書案前,示意正在一旁磨墨的馬英退到一邊去,轉頭問站在麵前的元緩,“元氏,可是對本王有所不滿?”
元緩一驚,回道:“王爺對妾身關愛有加,妾身何來不滿?”
“方才馬夫人過來請罪,說她忙於府中雜務,怠慢了王妃,自覺能力有限,想將管家之權交予你。”
“妾身不知這是何意?”元緩心中苦笑,果然是閉門家中坐,禍事找上來。
“她給你安排的仆婦,聽說被趕到院子外了?”李仲楊很是厭煩地揉了揉太陽穴。
元緩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是馬英告了黑狀,心下冷笑,倒很坦然地回道:“妾身初來乍到,無意奪馬夫人管家之權,她不必多慮;至於仆婦之事,妾身確實不喜她二人。”
“既然王妃娘娘這麼說了,妾身再換兩人過來便是。”馬英插了一句。
“馬夫人不必客氣,我已托人幫忙在外頭物色人選,不日便會送來。”
馬英冷笑道:“娘娘,妾身知道您對我當這個家不開心,我不敢說您有意刁難,可您也該替咱們王爺著想一下,這將軍府雖表麵看著闊氣,可一文錢也得掰成兩半用,全都得拿去貼補軍營。”
“馬夫人放心,服侍的人,我自有體已打發,不花公中銀兩。”元緩難得硬氣地回道。
“娘娘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錦國公府難道還有東西可當?”馬英嘲弄地問道。
“身為皇室中人,自有俸祿可拿,馬夫人沒見識過而已。”元緩立時回她。
“夠了!”李仲楊不耐煩地打斷二人爭執,“元氏,你托誰在外頭幫著找人?”
馬英臉上的笑容滯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元緩。
“是鄭將軍,他在靖遠人頭熟,想必能選著合意的。”
李仲楊怔了怔,轉頭對馬英道:“英兒,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同王妃談。”
“王爺……”馬英做作地嗔了一聲。
李仲楊並沒理她,隻望著窗外,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等屋裏隻剩夫妻二人,李仲楊問道:“是林與歡讓你去找鄭全的?”
“是。”元緩並打算否認。
“你這樣挑肥揀瘦,想防備馬英,還是要防備本王?這都是林與歡教你的?”李仲楊看著元緩,竟有一些錯覺,好象在她身後,此時正站著另外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