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誰都不知道在西院裏曾經發生過什麼,隻是李娘捂著傷口從西院爬出來求救,大家才知道出了事,等再進去瞧時,奶娘滿頭是血躺在東暖閣,林與欣和阿蠻都不見了!”
“各處角門可都查過?”林與歡馬上問。
“隻說在事發時辰,有一輛夜香車出去過,但除了拉車人,並未瞧見女人和孩子蹤影,”趙王又道:“我已派人在城中搜查,另外方才聖上也答應,讓禁軍全力圍捕,對不住阿歡,林與欣這般狠毒,我不能保了!”
“沒有對不住的,”林與歡苦笑道:“誰都得為自己造的孽付出代價。”
趙王在矮榻上醒來時,外麵已然豔陽高照,掀開不知何時蓋到身上的錦被,趙王坐起身來,正看見林與歡將一塊帕子敷到陳夫人額頭上,表情十分專注,但從她憔悴的神色上看,想必是一夜都沒有休息。
正當林與歡端起水盆準備出去,趙王已過來接過,勸道:“你去睡一會,奶娘那兒我看著就成。”
林與歡笑了笑,也不推辭,真就睡到那張矮榻上,不一會竟打起了小呼嚕。
趙王有些哭笑不得,過去為她蓋好錦被,又怕她睡覺不老實,將林與歡頭上的釵簪輕輕地卸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與歡被一群女人的驚叫聲吵醒,正想警告她們不要影響病人,眼前便出現林母的笑容,隻聽她道:“阿歡,陳夫人方才睜了一下眼睛。”
林與歡立馬翻身坐起走到床邊,這會子陳夫人依舊安靜地躺在那兒,不過麵色確實比昨天好了不少。
“姑娘昨兒個辛苦,趕緊隨夫人回去歇息,這裏就交給我和玉蓮。”三娘這時上前道。
林與歡打著嗬欠問道:“王爺這會子去哪兒了?”
林母笑得開懷,“陳夫人眼一睜,他便跑出去請大夫了,你趙姐姐通一點醫術,她方才搭了一下脈,說是陳夫人脈息已然平穩,人算是挺過來了。”
“我說阿歡,你和王爺兩個這是一刻功夫都舍不得分開啊!我們來了你一句不問,有人走了,你倒馬上就察覺出來!”趙二娘笑著打趣道。
“趙姐姐說什麼呢!”林與歡紅著臉嗔道。
“好了,不許開我姑娘的玩笑。”林母假裝替林與歡出頭,可眼中笑意卻分明透著諧趣。
林與歡幹脆伸了個懶腰,道:“既然你們都在,我便回家睡一會,過了晌午再過來。”
說隻睡一會,沒想到這一覺便是好幾個時辰,等林與歡再醒來,天色已然黑透,馬蕪正坐在一旁就著燭光做針線。
林與歡猛地坐起,“阿蕪,幾時了?”
馬蕪支吾半天答不出來,隻好指了指屋裏一個西洋座鍾,林與歡瞧著上麵數字指向六,趕緊起來穿衣裳,道:“我這豬頭,還真能睡!”
見林與歡像是準備要出門,馬蕪忙放下針線,求道:“姐姐,我也要去。”
體諒馬蕪一天到晚悶在家,林與歡點點頭,“多穿些,咱們這就走!”隨後便喚雲娘過來幫自己洗漱。
同林母知會過要去趙王府後,林與歡便帶著馬蕪和雲娘一起上了車。
雲娘是天生的小喇叭,一上車便笑道:“姑娘,今兒您不在,大概不知道,林家又出了件稀罕事!”
林與歡將頭靠在馬蕪肩上,示意她繼續。
“可記得昨兒個奴婢跟您說的三房?”
“嗯。”
“他們家又鬧上了,這一回三夫人死活要同三老爺和離?”
“什麼原因?”林與歡對這種八卦向來興趣多多。
“說是三老爺在外頭養了女人,這幾日便要生了,他也是夠沒出息的,怕被三夫人發現,居然把人送大兒子家,還好意思指使林長榮幫著找接生婆,誰料動靜鬧得有點大,有人使壞捅給了三夫人,三夫人火冒三丈,自然就打上門去。”
“那後來呢?”林與歡眼睛一亮。
“林長榮還真是個孝子,死關著門不讓他娘進屋,三老爺隨後也趕過來,光天化日之下就同三夫人打了起來。”
林與歡挺有些遺憾,“合著這小三的麵還是沒見著!”
“我說這三夫人也沒個分寸,男人再沒用也好個麵子,這一時衝動撕破了臉,以後的日子怕是過不下去了。”
馬蕪在一旁見林與歡樂得不行,雖不明白有趣在哪,卻也跟著哈哈大笑。
趙王府裏,陳夫人又醒了幾次,雖還不能說話,不過瞧見人是認得的,看來確實沒有大礙了。
李娘早已恢複意識,一個勁地要到陳夫人屋裏看看才肯放心,眾人便遂她的願將人抬到這邊,安置到矮榻上,正忙著時,林與歡帶著阿蕪和雲娘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