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知道林與歡說得沒錯,雲陽公主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我一個女孩兒家,怎麼好意思自己開口說這事!”
“你不說是吧?”林與歡嚇唬道:“馮家如今正忙著給馮廣相媳婦兒,瞧得二位一對悶葫蘆,若是覺得下半輩子當牛郎織女有意思,你們就繼續這麼玩下去。”
雲陽公主終於急了,“那林姐姐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
林與歡是個愛管閑事的,索性真就給她出了個主意,“要不你請趙王幫幫忙,他是熱心人,和馮廣又交好,你讓他打探一下你父皇口風,然後自己再去聖上麵前撒撒嬌,至於你母後那邊……”林與歡笑笑,“抱歉,我也怕怕,你自己想該怎麼對付她吧!”
雲陽公主思量了許久,才打定主意,“林姐姐說得沒錯,明日我便找馮哥哥去,問問他這麼辦成不成。”
林與歡這才發現,雲陽公主真是個沒主見的,不過這樣的性子也好,馮廣人老實又願意承擔,日後必能真心對雲陽,凡事當會不嫌累地自作主張,倒真不用雲陽操什麼心,哪像她,主見是有的,結果卻是自己折騰自己。
“林姐姐,您和我皇兄真就一拍兩散了?”雲陽公主想通自己的事,不免又費神起了林與歡。
“公主啊,這都多久遠前的事兒了,你怎麼還惦記著呢!”林與歡好笑地道。
“就覺得怪可惜的,昨兒個我母後在亭陽那兒,談及皇兄兩個妻妾,一肚子不高興,說她們到現在都下不了一個蛋,娶來就是當著畫兒看的,然後便提到林姐姐了。”
“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林與歡隻能啼笑皆非,這皇後娘娘倒是有事沒事喜歡拿自已嚼舌頭,可見是沒孫子玩兒寂寞的。
雲陽公主猛地憋不住笑起來,“她說,你屁股大好生養,若是我皇兄腦子不糊塗,早早和你成了親,如今怕是孩子都能抱倆兒了!”
“你這死丫頭,還沒嫁人便學會說這些諢話,看我不治你!”林與歡惱羞成怒,上前便要給雲陽公主撓癢癢,心裏卻是在氣,難怪皇後非要緊著撮合她和李仲楊,合著全是為了優生優育,在選擇良種呢!
有人在門口咳了兩聲,打斷了兩個丫頭的打鬧,雲陽公主見到來人,一下子逃出林與歡魔爪,藏到人後頭,張牙舞爪地炫耀道:“你來抓我呀!林姐姐,要抓就快些!”
林與歡瞧見來者是位三十開外的女子,著一身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頭上珠翠環繞,垂首間,金鳳出雲點金滾玉步搖微微輕擺,襯得肌膚雪白,發黑如墨,手中還執一柄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正半遮麵容,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
“參見賢妃娘娘!”林與歡一下子便猜出,這位必是皇後之妹,如今統管後宮的賢妃,便上前福了福身。
“林姑娘好記性啊!這麼多年還能認出哀家。”賢妃伸手虛扶了一下林與歡。
“娘娘誤會,臣女以前的事都記不得了,”林與歡坦白地道:“不過瞧著公主與您甚是親近,便妄猜了娘娘身份。”
“真記不得了?”賢妃甚覺可惜,“那一回花朝節可是由哀家主理,林姑娘一曲琵琶拔得頭籌,風光一時無兩,想當日,還是哀家給你插的牡丹呢!”
“小女年幼之時不知天高地厚,一點雕蟲小技便胡亂賣弄,想必都是在場女孩兒們承讓,如今得了教訓,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林與歡趕緊謙虛了一句。
賢妃點頭表示讚許,“你這丫頭果然懂事了,倒悟出不少進退之道,女孩子自當如此,雲陽,也該和你林姐姐學學!”
“小女慚愧。”林與歡忙謝道。
由雲陽公主攙扶著坐到一張高榻上,賢妃邊端詳自己手上宮扇,邊笑道:“林姑娘真是討人喜歡,也沒見聖上對誰家女孩兒這麼關注過,早幾日他居然囑咐哀家,要為你和趙王籌備婚事,各種講究說了一大堆。”
“什麼?!”一旁的雲陽公主顯是吃驚不小。
“你這丫頭,是不是聽說林姑娘要做你嫂子,心裏高興壞了?”賢妃用宮扇點了點雲陽公主腦袋。
林與歡錯愕於此事在宮中傳得那麼快,可也不便裝糊塗,隻得道:“雖還是沒影的事,不過能得聖上青眼,也是臣女的光榮。”
“阿留果然有福氣啊!”賢妃笑歎一聲,“少不得過幾日,哀家又得忙起來了。”
而此時的林與歡已開始頭疼,事情這麼被宣揚開,又不知得招來多少是是非非。
其後雲陽公主變得異常沉默,直到親自送林與歡出宮時,瞧著四周沒什麼人了,雲陽公主忍不住開口責怪,“林姐姐,你不和我大皇兄好,卻要嫁給二皇兄,這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