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歡,你們故意栽贓陷害!”林側妃口中雖不肯服輸,心裏卻清楚明了,林與歡要真這麼扯,吃虧的還是二夫人,事情若鬧大了,更會連累自己在人前抬不起頭。
“夫人,你說該如何處置?”林老爺這時開口了,卻是在討林母的主意。
“老爺,她是你的妾,此事需你自己做主,隻望你憑心而斷,分清曲直。”林母淡淡地回道。
數日後,林家別院裏裏外外熱火朝天,眾人跑進跑出,將一個個大小箱籠往外麵停的大車上搬,趙二娘跑前跑後地指揮著大家夥兒忙活,而林與歡則帶著馬蕪,幫林母一起收拾貴重細軟。
“娘,您這心腸也未免太軟,居然一張休書了事,要是我,必要讓那女人嚐嚐坐牢滋味。”林與歡將幾本帳冊歸置到一個箱籠裏。
“蓮花畢竟進了林家二十多年,缺德事兒雖幹了不少,可她總是為你爹生了個女兒,再說林與欣是趙王側妃,若蓮花真坐了牢,少不得會傷了趙王體麵。”林母歎道。
林與歡知道母親說得對,總不能為了拔除野草而牽連了蘭花,何況這其中還有一個阿蠻,“不管怎樣,終算去除一個禍根,咱們可以開開心心地回家了。”
“可惜蔣勝到現在沒抓著,我總覺得此人敢冒死販私茶,必是膽子不小,就怕他狗急跳牆,鋌而走險再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林母不免有些擔心。
“我明白您的意思,以後咱一家人出門都小心些,多防備著也好。”林與歡道。
眾人正忙碌間,別院外來了客。
一個騎在馬上的男人翻鞍落地,見林家鬧騰騰的景象,很是有些不解。
倒是張機眼尖,瞧出來人是誰,立時上前招呼道:“馮將軍怎麼來了,您的傷可大好了?”
“張大哥,好久不見,我好多了,”馮廣抱了抱拳,笑問,“今日是有什麼喜事?”
“大夫人和姑娘要搬回林府了,我們都過來幫忙。”張機趕緊要將人往裏請。
馮廣這時回過身去,將隨行大車裏的一個女子請了下來。
張機剛想喊“公主”,卻被馮廣一個眼神製止了。
林母和林與歡都沒想到,這二位會同時出現在麵前,馮廣忙解釋,“聖上擔心公主安全,命小侄暫代侍衛之職。”
林與歡也不顧忌雲陽公主就在旁邊,張口便調侃道:“如今殺雞都用上了宰牛刀!”
馮廣還沒回答,雲陽公主倒插了嘴,“林姐姐好沒意思,我想盡辦法出宮來看你,你不但一個勁地隻搭理馮廣,還對我冷嘲熱諷,你以為我喜歡走到哪裏,旁邊都有個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啊!”
“好吧,我說錯了!”林與歡知錯就改,笑著邀請,“既來得巧,不如請公主去光臨寒舍吧!”
“那是自然的,”雲陽公主道:“今日我軟磨硬泡,加上皇兄幫著說好話,這才出了宮,我連寶穎那兒都沒去,頭一個過來看你,誰叫咱們是生死之交呢!”
林與歡刻意忽略了那“皇兄”,卻想起上回那樁烏龍擄劫案,便有心問問雲陽公主知不知情,於是故意避開馮廣,將人拉到一旁,悄聲問道:“雲陽,上回的事,你如今可知情?”
雲陽公主眨了眨眼,瞧過馮廣並不在近旁,便俯在林與歡耳邊道:“姐姐,我隻私下告訴你,那些壞人是達勒爾派來的,為了將我擄回去換他們那個可汗。”
“竟是這樣?”林與歡出了一身冷汗,“難怪那幫人中原話說得怪腔怪調。”
“我母後說,幸好皇兄早探到消息,一直暗地裏派人跟在我後頭,”雲陽公主頗慶幸地道:“簡直就是千鈞一發,那些人的刀差點就要砍到我們脖子上,我皇兄便帶著人趕到了。”
林與歡好奇地問,“那些達勒爾人後來是跑了,還是被抓起來了?”
“好像是抓到了吧,嗬嗬,我後來被嚇暈了,也沒太看清,”雲陽公主先還有些不好意思,隨後又諂媚道:“母後特意囑咐我,不許到外頭亂說,可我瞞誰也不能瞞著林姐姐你,對吧!”
“算你是好姐妹!”林與歡自然得捧個場。
雲陽公主忽然神秘地笑了笑,“林姐姐,你猜猜,後來是誰將你送回家的?”
林與歡一愣神,想起那個溫暖的懷抱。
雲陽公主哈哈大樂起來,“是我皇兄啊!我就說你肯定不知道。”
林家母女一行人還沒到林府,林老爺便早早地等在了門口,林母剛被扶下車,林老爺便飛跑上前躬身迎接,那番殷勤侍候,比新娶媳婦的毛頭小夥子不遑多讓。
老倆口這般恩愛,竟惹來雲陽公主十分羨慕,“林姐姐,那二老真親熱,不像咱宮裏那兩位,每回一見著麵,不是帶理不理,就是吵得不可開交,可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