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相互對視一眼,悟出趙王這是根本不想插手的意思。
林側妃古怪地笑了笑,“王爺這心偏得真夠狠,您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小老婆養的,就該被人踩在腳底?”
“阿欣,不許胡說,”二夫人忙阻止她往下講,生怕惹得趙王翻臉,徹底斷了她們後路,索性一跺腳,道:“隨她吧!我對得起良心,怕那女人做什麼!”
“林側妃,蔣勝一案自有官府審定,林府家事也不是本王管得了的,難道你們還想讓本王徇私枉法?無事的時候回你自己院子呆著,不要到處興風作浪,”趙王轉身想走,邁出兩步又回頭警告道:“還有,別拿阿蠻做你的刀劍。”
瞧著趙王的背影不見了,二夫人恨得低聲罵道:“這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為個狐狸精,連自己家人都不管了。”
林側妃此時氣憤至極,衝著林二夫人罵道:“娘,這事還不都是您鬧出來的,我讓你離那蔣勝遠一點,你倒好,對那人言聽計從,這回惹出禍來,你才知道怕!瞧清楚沒,他的意思,就根本不會幫著咱們!什麼叫不要拿阿蠻做刀劍,他分明想要拋了我們娘兒倆!”
“不幫就不幫吧!”二夫人目光閃爍了一下,硬撐著道,“這借的銀子又沒經我的手,諒薛韻竹拿不出證據。”
“可那老太婆讓你退公中銀子,你有錢嗎?”林側妃質問道。
二夫人這時才有些訕訕地,“阿欣,你幫娘渡過這一關吧,回頭等事情平息,我哄你爹兩句,自然再將錢撈回來還你。”
“你是不是沒腦子啊,爹讓你管家,你就弄出一本糊塗賬,連錢的去向都說不清楚,”林側妃氣急敗壞地問,“你跟女兒透個底,那些錢是不是也拿去給蔣勝了?”
“怎麼可能呢?”二夫人笑道:“為娘買個衣裳首飾,和人摸個小牌可不都得使銀子,急著要用錢時便直接從公中拿了,原還想著回頭做個賬擺平,沒料到後來一忙起來,便忘記了。”
“忘記了?”林側妃不急反笑了,“幾萬兩銀子你買衣裳、摸小牌?說了鬼都不信,我把話放這兒,蔣勝販私茶是殺頭的罪,若您真摻合在裏頭,為了我那阿蠻,別怪我不認你這親娘!”
“死丫頭,老娘十月懷胎,白養了你不成。”二夫人色厲內茬地道:“敢給老娘擺臉子,我若不好,大家都別過了,還不快弄銀子去!”
林老爺這些日子自覺老臉都快丟盡,叫人有苦難言的是,好好一個家,讓自己那二夫人管得亂七八糟,理虧在自己,反讓林母生生看了笑話。
別院裏,林老爺乖乖坐在堂屋,一聲不吭地瞧著刑部來的一位主事同林府賬房在比對林家失竊之物。
林與歡翻了翻手上的林家族譜,笑道:“爹,還真得多謝您,聽人傳當年您將我沉塘時,把林與歡的名字從族譜上除了,我心裏還老記恨著,沒想到這譜裏居然還有我,多謝您手下留情。”
林老爺剛想教訓林與歡兩句,讓她知錯就改,以後循規蹈矩,不許再給林家丟臉,立馬又察覺時機不對,這回是母女二人找自己黴頭,哪有他裝老大的份兒。
“阿歡,你爹那是不在意這些,”林母在一旁嘲弄道:“能將族譜送給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親戚,他心裏哪還有譜!”
林老爺羞憤難當,瞧見旁邊還有外人,隻恨不得找個地道往裏鑽。
沒一會兒,主事過來道:“林老爺,這便是我同貴府賬房先生對出來的失物,您瞧瞧有沒有疏漏,若是無誤,麻煩您在上麵畫個押。”
“可瞧清楚了啊!”林母高聲道,“不成把二夫人叫過來,東西可都在她手裏丟了,人家心裏必是有數得很!”
“行了,行了,”林老爺差點蹦起來,“老娘兒們廢話這麼多,拿紅泥過來,我要摁手印!”
送走主事,林老爺將屋裏其他人都給趕了出去,走到林母跟前,“韻竹,我知道是己識人不明,這些年來對不住你,可你當著外人,也得給我留些麵子吧。”
林母“哼”了一聲,“林承萬,你寵小老婆,我管不著你,可你不該夥著人欺負我家阿歡,你自己都不要臉了,我又何苦顧著什麼麵子!”
林老爺想辯解,林母卻根本不容他說,“阿歡是我生我養,什麼個脾氣性子,我自然明白,可你聽風就是雨,趁著我病重,由著你那小老婆買通人誣陷我女兒,還不問青紅皂白跟後麵敲鑼打鼓,真想得出啊,跑宮裏請太醫!”
“可宮裏確實……”
“宮裏那些就是好人?你找的太醫,難道就不會被人收買?”林母痛斥道。
“……”林老爺不說話了。
“我這會子揪著那女人不放,不是為我自己,不是為你,就是為了給我那阿歡報仇,你若再敢有絲毫左袒,咱們這夫妻真就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