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玉突然過來的時候,林與歡正在院子裏帶人收拾花草,眼瞧著嬌玉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後麵還跟了林家派去服侍馬蕪的兩個仆婦,便知道大事不妙。
“馬蕪出事了?”林與歡放下手中花鏟問道。
“林姑娘,不得了了!”嬌玉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地,“一大早,我還在屋裏睡著,便聽隔壁鬧鬧哄哄,原還以為是碎玉在犯病,過去一看,竟是晉王府過來抓人的。”
“什麼理由?”
“都管當時在場,說是晉王請了聖上恩典,將碎玉赦了,並恩準交給晉王府馬夫人收養。”
林與歡不由一驚,“人已經給抓走了?”
跟著馬蕪過去的一個仆婦上前道:“對方來了四個彪形大漢,一把將阿蕪姑娘從床上拖下去,連衣裳都不肯給穿好,奴婢想上前攔著,還被人一腳踢開。”
“他們將阿蕪姑娘捆得死死的,人差不多就在地上拖著走,一路叫得撕心裂肺,隻喊‘姐姐救我!’”另外一個仆婦紅著眼圈道。
林與歡氣得全身發抖,這叫什麼“收養”,不就是要將人活活折磨死的意思!
“林姑娘,隻有您能救碎玉,這孩子太可憐了!”嬌玉已哭得泣不成聲。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林與歡喃喃地道,在屋裏來回走了好幾圈,隨即轉身跑出別院。
因為要做新娘了,韓寶穎被母親勒令,沒事不得出門,隻能在家跟著長輩們學針線和持家規矩,這一日、兩日的倒還沒事,時候一長,韓寶穎便開始急得直蹦,所以當有貼子遞進來,說是林與歡來訪時,韓寶穎差點沒樂瘋。
“林姐姐,沒想到你會來瞧我,我還以為這一出嫁,你便再不理我了呢!”韓寶穎上前摟住林與歡的腰。
“等你住進那府裏,我還真不敢去瞧你,不過倒是歡迎王妃娘娘得了空,去我家那別院坐坐。”林與歡笑道。
“那我出嫁那天,你肯定也不能來送了?”
“寶穎,對不住啊!”林與歡並不想說假話騙人。
韓寶穎一笑,“算啦!大不了以後我去找你,反正咱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林與歡突然對韓寶穎有些不過意,可此時她心急如焚,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寶穎,你哥哥可在?對不住,今日我有急事,專門過來拜托他。”
韓寶穎也不含糊,馬上讓人將韓寶庭請了過來。
“阿歡無事不登三寶殿,很好!有事能想到哥哥,果然沒將我當外人啊!”韓寶庭打著哈哈就來了,見到林與歡竟還到門口等著,更是高興得屁顛屁顛的。
林與歡並未急著開口,而是示意韓寶庭到屋裏談,韓寶穎自然也跟了上去。
“韓大人,晉王將馬蕪弄進府的事,你可知道?”
韓寶庭立時明白了,道:“不瞞阿歡,此事我的確有所耳聞。”
“可知馬蕪現在如何?”
韓寶穎在一旁插嘴問道:“馬蕪?是不是你家那個阿蕪啊?”可惜林與歡現在根本沒空回答她的問題。
“阿歡,你不問問,為何馬蕪會進了晉王府?”韓寶庭似乎有話要說。
“韓大人,我隻想知道,他們準備怎麼對付馬蕪?”
韓寶庭不由皺起眉頭,“阿歡,你怎麼可以用‘對付’二字,仲楊兄全是因為你……”
“韓大人!”林與歡大聲打斷韓寶庭的話,“我如今沒空向誰感恩戴德,隻這馬英心思歹毒,為了保住那條狗命,她連自己的師傅和師妹都能殺,你覺得馬蕪落在她手裏,能得什麼好?”
“啊!”韓寶穎嚇得大叫出來,“殺……殺人!”
“阿歡,江先生已和我說了馬英的事,我知道你也不是無謂的擔心,不過,馬蕪畢竟是她的血親。”
“血親?”林與歡冷笑,“我也知道她們是堂姐妹,甚至當時在外頭拾到馬蕪時,我第一時間便請趙姐姐和三娘將她送到馬英跟前,隻想著她看在血親份上,能將人收留,可結果呢?”
“林姐姐,那馬英到底做了什麼?”韓寶穎緊張地問。
“馬蕪活生生站到她麵前,馬英卻說自己是孤女,根本沒有親人,好,她不收,我養!可是後來呢?教坊司的人跑來將馬蕪抓了回去,說是晉王施的壓,若不是馬英搗鬼,李仲楊做幫凶,誰會跟個十三歲的小丫頭過不去!”
“這一回是聖上下的旨,馬英未必敢動殺機。”
林與歡大笑一聲,“韓大人,跟您說個事,我當初買通教坊司,在馬蕪身邊安排了兩個仆婦,今日一早,她們眼睜睜地看到,晉王府幾個彪形大漢將馬蕪從床上拖下來,凶神惡煞般地捆了,竟將她當成了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