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林與歡以十二萬分地真誠回答。
皇後點了點頭,“緩兒性情嫻雅,聰慧知禮,更加上出身錦國公府這樣的簪纓世家,倒確實比你更適合阿楚。”
林與歡笑了笑,“娘娘真是好眼力。”
“你回得倒是痛快!”皇後這時話鋒一轉,冷冷地問道:“阿歡,若非哀家讓亭兒叫你過來,你便要和哀家硬撐到底?”
“小女自知鄙薄,家父冒犯皇子,也著實該受些教訓,到底如何懲處,官府自會斷個明白,怎敢私下騷擾娘娘?”林與歡答得坦然。
皇後眯了眯眼睛,“果然是商人之女,太會算計。”
“小女愚笨,不知娘娘何意?”林與歡不卑不亢回道。
皇後坐到方才緩兒的位置,“阿楚受傷之事,是你林家理虧,哀家關了林承萬,又封掉你家鋪子,便是皇上也不敢置喙一句,京城裏誰不知因由,你這丫頭會不知道,該向誰求饒?”
“娘娘說得沒錯,隻是小女便主動認錯,您就會輕易放過我們?”林與歡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林承萬膽子好大呀,連哀家的兒子都敢打,一個滿身銅臭之人,竟敢辱沒皇家,真是有錢就不要命了?”
林與歡忍不住就笑了,“家父一時衝動,他如今住在牢裏,也是後悔不迭。”
“他後悔?”皇後冷哼一聲,“既如此,就讓他繼續待那兒,什麼時候悔青了腸子,什麼時候出來。”
“我娘也這麼想。”林與歡立馬附和。
皇後暗中吃了一驚,這時候林與歡不是應該哭著替父求情,甚或表示,隻要能放父親出來,讓她做什麼都行嗎?怎麼如今她倒大大方方跟自己打起嘴仗,竟一點沒有懼怕的意思。
“阿楚怎麼就被你這沒心肝的女人迷住了呢!”皇後沉默了一會,又開口道。
“娘娘此言差矣,小女沒有心肝確實沒錯,但也非妖冶之人,說小女迷惑晉王殿下,實在太過抬舉,況且小女與殿下早已各奔東西,如今再無必要牽扯到一塊。”
“好巧的小嘴!”皇後問,“那你父無故挑釁,肆意打傷阿楚,可算‘牽扯’?”
林與歡知這位皇後娘娘難纏,幹脆以退為進,“當日母親曾與小女商量過,若京兆尹判定家父有罪,無論抄家、流放或是入獄,甚或是殺頭,我們母女皆無怨言。”
“那你父親到底為了誰才鑄成大錯?”皇後緊追猛打
“家父不明真相,以為殿下辜負了小女,酒醉之後才有此衝動之舉,小女已向家父解釋過,殿下乃正人君子,是小女不肖,做了對不住人的事。”林與歡隻能罵罵自己,讓皇後趕緊把氣出掉。
皇後卻不領情,“你既知理屈,卻自進來一直到現在,隻字不問我兒傷情,你二人好歹也曾兩情相悅,並非素不相識,阿歡這般行止,便是你們林家的教養?”
這一回,倒是林與歡說不出話了。
“想當初阿楚為了你,不惜要與哀家反目,這才逼得哀家接納你,可沒想到,你竟是善妒無德之人,傷了阿楚的心不說,居然還有臉在哀家麵前,振振有詞地為自己開脫。”
好吧,林與歡在心中對自己道:“我忍!”
“怎麼,無話可說了嗎?”皇後斜了林與歡一眼。
“是,娘娘說得對,小女德行有缺,確實配不上王爺。”林與歡痛快地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講。
“你倒很會狡辯,”皇後對於林與歡這種聽不懂人話的態度也是無法,隻能另換它招,“看在阿楚替你求情的份上,哀家可以饒過你家這一回,不過,若要再犯,可別怪哀家心狠!”
林與歡心裏一鬆,能放過林家就好,管他什麼再不再犯,若自己那爹還要犯混,連她都不會管了。
皇後這時站起身來,“走吧!”
“去哪兒?”林與歡莫名其妙地問。
“你父親將人打傷,難道你就不該去瞧瞧傷者?”
林與歡在心中冷笑,當初事情一出,林母便趕著上門賠罪,誰料吃了個閉門羹,如今皇後的意思,倒是非要自己當麵致歉,真是有夠矯情的。
可若她死活不去,怕是皇後又要出後招,回頭耍賴不放人,吃虧了還是自己老爹,林與歡算了算賬,也隻能趨步隨在後頭。
八角樓下,不僅三娘等著,李家兩位公主也攜眾人站在門外台階下,不過林與歡四處尋了一下,卻沒見到那位緩兒姑娘的身影。
皇後帶著林與歡剛一下來,雲陽公主便飛也似地跑上前去,越過皇後,一把扶住林與歡,問:“林姐姐還好吧?擔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