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被人當作無知孩童看待,林與歡實在無言以語,好在馮廣這時進來,這才算幫她解了圍。
馮夫人笑道:“阿廣,你妹妹頭一回來咱們府上,反正你也閑著慌,不如陪著她逛逛園子去。”說完她還暗中朝著林母眨了眨眼。
等一對小兒女出了屋,馮老夫人不由讚歎,“我覺得這倆孩子怎麼看怎麼般配,韻竹,不拘咱們做個親家?”
林母走到馮老夫人麵前,眼圈已紅了,“伯母能瞧得上阿歡,韻竹感激不盡!”
馮夫人上來抱住林母的肩膀,“咱兩家知根知底,若這倆孩子互相看對了眼,我恨不得明兒個就上門提親。”
“伯母、姐姐,有一件事我擱心裏老久了,京裏頭那些關於阿歡的傳言皆為捏造,我女兒是個好孩子,當年之事全是林承萬那小老婆暗中陷害,遲早有一日,韻竹會查明真相,還我家阿歡一個清白。”
馮夫人笑道,“妹妹,咱們一塊兒長大,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阿歡必也是隨了你,我們自不會將那些無稽之談放在心上。”
“隻這事一直像根刺紮在我心裏,”林母咬了咬唇,“不替阿歡洗清冤屈,我死不瞑目!”
馮府宅院是聖上新賞的,按照林與歡的見識,雖沒有馬應財家奢華,卻大氣、實用,更像是住人的地方。
“待一會趙王也會過來,咱們三個再好好聊聊。”馮廣笑著建議。
“我好些日子沒見趙王,還得謝他上回幫我解圍。”
“阿歡,趙王說你與她是患難知已,還一塊坐過牢,尤其提到靖遠那段,阿歡恩怨分明、俠義心腸,實在令我欽佩,可惜不能早些結識你們,若咱們能一塊為民請命,可不快哉!”
“現在也不晚啦,如今馮哥哥自是我的知己,他日若用得上小妹之處,阿歡必將傾盡全力。”
“好,咱們說定了,為兄也願為阿歡肝腦塗地。”馮廣覺得十分痛快。
在園子轉了幾圈後,馮廣又想起上回明月樓救人的事,“對了,阿歡,你救的那個官伎真是馬應財之女?”
“嗯。”林與歡點了點頭,歎道:“她這樣才是最慘,當初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受盡寵愛的女兒家,今日身為下賤,受人作弄。”
“為人父兄,不僅不能保護家中妻兒姐妹,反倒因為自己作惡,連累她們無依無靠,受盡欺淩,真是枉為男子!”馮廣恨道。
林與歡表示同意,暗讚這馮廣果然值得結交。
馮家雖剛入京,可馮侯早因渤海抗敵之英勇,多次受到朝廷嘉獎,可謂名聞天下,加之他性情隨和,並不居功自傲,倒頗得同僚們敬重,所以此次來為給馮老夫人賀壽的人倒也不少。
令人沒想到的是,聖上給了十足麵子,將自己兩雙兒女全都派了過來,又賞賜不少好東西,一時讓賓客們人人稱羨。
遠遠瞅見那四兄妹進了大廳,林與歡下意識地朝不顯眼的地方藏了藏,心下生了幾分不自在。
知女莫若母,林母看出女兒尷尬,知道她是不想同那個晉王對上,便和林與歡打了個招呼,示意自已先去跟馮老夫人解釋一下,然後母女倆提前告退。
隻是林母剛離開一會兒,便有人上來堵住林與歡。
“林姐姐,原來你躲這兒了,讓我好找,我早聽寶穎說你會來,可惜今日她沒到,要不咱們仨又能一塊玩了。”雲陽公主倒是真得開心。
林與歡隻能跟著笑了笑。
“這位便是林姑娘?”雲陽公主旁邊一個年紀稍長的女子問了句。
林與歡無奈,福了福身,“小女參見亭陽公主。”
“林姑娘不必客氣。”那位亭陽公主上前虛扶了一下。
李仲楊的另一位妹妹亭陽公主如今已出嫁,夫君是前科狀元,據說這位公主才貌俱佳,為人大方謙遜,在京城貴人圈頗有威信,林與歡今日一見,便覺得她氣質上比雲陽公主沉穩不少,應該是個很有主意的女人。
“聽雲陽說,林姑娘同她和寶穎是好姐妹,這兩個丫頭一向都沒什麼規矩,倒讓林姑娘費心了。”亭陽公主極客氣地同林與歡聊了起來。
“皇姐,林姐姐比我們更沒規矩,她竟然自己做生意呢!”雲陽公主表示亭陽公主簡直是在瞎說。
“林姑娘那叫能幹,你們就是胡鬧了。”亭陽公主笑道,然後出人意料地上前挽住林與歡的胳膊,“總聽母後提起林姑娘,竟是如今才得見真容。”
此話一出,讓圍在她們旁邊的來賓皆受震動,很快女人們便三五成群地私下議論起來,不一時,林與歡的來龍去脈便被人肉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