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跟我玩人言可畏(1 / 2)

“為娘是這麼沒成算的?”林母拍了拍林與歡的頭,“當初你被人陷害,我又重病在身,弄得心灰意冷,由著她折騰,如今可不一樣,你好生生地回來了,為娘自不能再由人當軟柿子捏,若這林府依舊烏煙瘴氣,回去有個什麼意思,不如咱們住在別院,舒舒服服看好戲,瞧那公母倆,到底有個什麼好下場。”

“隨您,”林與歡笑道:“反正您在哪,我便跟到哪兒,一輩子不分開。”

原來林與歡回了京城後便一直與林母住在別院,竟是連一次林府都沒回去過,林老爺拿這母女倆沒辦法,隻能兩頭跑,每回過來都請林母搬回去掌家,隻是林母死活不肯點這個頭,林老爺便是再急,也是毫無辦法。

這日趙二娘受林與歡之邀,到明月樓幫她看賬,兩人一同搭車過來時,天光還大亮著,不過明月樓裏裏外外各色燈盞已然點起,雖還沒到上客時分,已有人陸陸續續地往裏走了。

“當初你一接手明月樓,又換掌櫃又提價,還開什麼四司六局,你娘心裏直犯嘀咕,問我,這丫頭瞎折騰些什麼?沒成想,短短一年過去,這隻重麵子不講裏子的明月樓,居然開始賺錢了!”趙二娘一邊走一邊誇道。

“趙姐姐過獎,咱這明月樓名聲確實響亮,可當初虧得也叮當響,再任它那般下去,貼多少銀子也不夠。”想到當初剛接手時,那賬麵上一頁一頁的赤字,林與歡至今心裏還一陣陣拔涼。

趙二娘不屑地道:“那二夫人手伸得真夠長,連你娘產業都敢染指,不好好查查咱們還不知道,掌櫃的居然是她表弟,也怪你爹不長眼,由著人從明月樓挖油水,幸好你來當家了,否則你娘不給虧死,也遲早要給氣死。”

“說來還得感謝趙王爺,多虧他肯站在咱這頭,二夫人想救人也無計可施,不過我幹爹倒給氣得不輕,不去質問他那二夫人吃裏爬外,反是跑來罵我不顧念親戚,我娘真夠彪悍,直接將幹爹趕了出去,好長日子不給他進門,想起來好好笑。”

“這二夫人如今還不知道怎麼恨你呢,她表弟給判十五年大牢,還是她那親生婿幹的好事,”趙二娘越想越覺得好笑,問:“你說她敢不敢跑趙王府撒潑,找她女婿算賬?”

“這就是小老婆的悲哀,連人家一聲嶽母大人都聽不到,還敢在女婿麵前逞能?”林與歡不屑地道:“不過這位也不是善茬,市井不是在盛傳,說林家失了節的嫡女回來了,逼著林老爺分家產,又害二夫人兄弟做牢,少不得是那女人放的話,想跟我玩‘人言可畏’。”

“別聽那些胡說八道,這女人如今也就會使這招,你瞧瞧她自己,這京城有點身份的人家可願搭理她?也就是跟著一幫小老婆們打混。”

兩人正要上台階,便聽頭頂傳來一陣吵鬧聲,男聲、女聲都有,似乎還有人扭打起來,惹得喜歡看熱鬧的都飛奔著湊了過去。

因是在自家店門口鬧事,林與歡自然得去瞧個究竟,不過還沒走上幾步台階,人群中突然有人“哇”地大叫一聲,隨即一個身影從台階上摔了下來。

趙二娘此時正走在林與歡身後,見有個人正朝著她們飛過來,一步上前,先將林與歡推到一邊,然後自己往右讓出一個身形,撣手一擋,竟真拽住了那人一隻胳膊。

不過被摔下來的人慣性一帶,趙二娘重心不穩,也隨著倒了下去,所幸她站的台階離平地也不過兩三格,趙二娘錯了兩步,正好栽到先落地的那人身上。

林與歡驚得不行,趕緊跑過去扶起趙二娘,急問:“趙姐姐,有沒有傷著?”

畢竟是有功夫的,加上身下還有個肉墊子,趙二娘一個鷂子翻身便爬起來,道:“幸好我練過,得虧沒有還給師傅。”

林與歡一邊上前幫她撣身上塵土,一邊捧起場來,“趙姐姐果然武功高強,這身手實在了得。”

不一會,從上麵跑下幾個男女,擁上去瞧那落下來的人,其中一個頭上插了支紫玉金簪的女人走上前,將地上那人扶著坐起,口中直叨叨,“碎玉,進了教坊可再擺不得大家小姐的譜,論出身,咱們這兒還有從侯府出來的貴女,誰叫生來命苦,好日子沒過到頭,既已落入風塵,也隻能由著給人取樂。”

“張大人瞧得上你,才帶你出來喝酒,便是親親摸摸,也是瞧得起你,碎玉你可別不識相!”一個男人在旁邊訓道。

“臭伎子,不過是個玩意兒,還想掙貞節牌坊怎麼著,今日你不進這明月樓也得進,便是死了,屍首都得給爺進去轉一遭。”另一個男人惡狠狠地大罵。

這話聽得極不入耳,林與歡白了那幾人一眼,見他們隻顧圍住躺在地上的女子嘴碎,卻沒個活著的過來道謝,便對趙二娘道:“這些沒品的人,竟跑到明月樓裝大爺,看來以後我得發入門貼子,紈絝膏粱都不給進。”

“算了,”趙二娘悄聲道:“那些人不論男女,都不是什麼正經人,別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