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不過殘花敗柳(2 / 2)

江尚過來的時候,已是次日清晨。

林與歡就著櫻兒端來的水,瞧見裏麵一個雙眼紅腫如桃核的女人在瞧自己,不禁“啊”了一聲,“哪來的妖怪!”

聽見林與歡又開始咋呼了,櫻兒知道,自己這位向來快意恩仇的小姐,哭了一夜之後,怕是心情平複了些,不由鬆了口氣,道:“還不是你自己哭腫的,回頭我讓人打些井水過來,你敷敷便好。”

“沒想到我還有這麼一天,真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自嘲之後,林與歡又誇張地握握拳,“失戀不失誌,今日起,我林與歡還是條好漢!”

櫻兒也不知要不要再安慰她,隻能訕訕地笑笑。

江尚此刻在門外問,“林姑娘起來了沒有?”

“起了,稍等!”林與歡在裏麵答了一聲。

不久人是出來了,卻一直用手遮著雙眼。

江尚頗為詫異,但見旁邊櫻兒直對自己使眼色,便有些明白,故意把視線挪到一邊,道:“今日趙王要提審馬英,讓我過來問林姑娘,您想不想去聽聽?”

“不了,”林與歡回他,“我怕自己見著馬英,爆脾氣又得犯,這大過年的,還是不要血濺公堂了。”

“那便好吧,”江尚也沒再勸。

“江先生,不知王大夫和小針兒何時可以下葬,還是讓他們早日入土為安吧!”林與歡望了望王大夫的牌位和旁邊的那個小荷包,道。

“嗯,回頭我同趙王商量一下。”江尚點了點頭。

櫻兒送江尚到院門外,江尚用下巴指了指屋內,問:“昨兒個哭了一夜?”

“是,”櫻兒紅了紅眼圈,“我還是頭一回見小姐哭成這樣。”

“你有空多勸勸。”

“知道了。”

江尚忍不住搖了搖頭,“那一位昨晚也沒安生,酒喝多了,把自己屋都給砸了。”

櫻兒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便怒道:“定是為了小姐趕他離開塔子街的事,便是再氣不順,也不能拿小姐的宅子撒氣,堂堂一個王爺,竟這般沒品格!”

“晉王……他心裏也有苦衷。”江尚頗為同情地道。

“江先生,您到底哪頭的?”櫻兒氣了,故作如夢方醒的樣子,譏刺了一句,“奴婢怎麼就忘了,江先生是晉王殿下的幕僚,奴婢不該誤會您是好人,那便不送!”

江尚瞧著櫻兒非我族類,必殺之後快的表情,趕忙抒忠心道:“櫻兒姑娘,在下站在咱們那頭,你放心吧!”

林與歡和櫻兒再回到塔子街,已是三天之後。

一大早四海便歇業一天,大夥兒齊齊過去送王大夫師徒入土,忙完了這事,林與歡和櫻兒又隨眾人去了鏢局,直待到日落西山,何為和櫻兒才陪著林與歡回了家。

剛踏進院門,鄭全已跑上前來,笑著招呼道:“林姑娘、櫻兒,你們回來了?”

林與歡對他點了點頭,櫻兒卻視而不見,隻扶著林與歡往裏麵走。

鄭全自是摸不著頭腦,正在發懵之際,林與歡停了下來,將他叫到跟前,問:“鄭全,你家王爺怎麼還不搬?”

“在下沒聽王爺說要搬啊?”鄭全很是迷惑。

“那個女人是不是也在?”櫻兒在一旁忍不住開口問。

“王爺為馬姑娘置了個宅院,前幾日她已過去了。”鄭全老實地回答。

林與歡“嗯”了一聲,轉頭對櫻兒說:“既如此,你帶著人把東西收拾一下,咱們出去找間客棧住,那人什麼時候搬走,咱們什麼時候回來。”說罷便要往外走。

櫻兒立刻應了一聲,鄭全卻著急地將人擋住,“別介,林姑娘,好好的家就在這,幹嗎要到外頭住?”

林與歡沒理他,對站在門口的何為道:“去趕車吧,咱倆先過去,回頭找著地方,再來接櫻兒。”

知道自己這位東家性子倔,何為也沒敢勸,忙隨著往外走。

鄭全還想說些什麼,櫻兒突然上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腳,道:“快去跟你主子講,這是我們小姐的宅子,叫他立馬走!”

“櫻兒,到底怎麼回事?”鄭全還沒明白過來。

“你豬腦子啊,我們小姐和你家那王爺徹底掰了,他都另置了宅,賴在咱家算個什麼事?”

“怎麼可能?!”鄭全大吃一驚。

櫻兒不想再和鄭全白活,回身便往林與歡的屋裏走,鄭全雖不明究裏,卻還一個勁地跟在後頭替李仲楊辯解,“我們王爺是好人!必是有什麼誤會,哪能這麼說掰就掰呢!”

“好人是吧!”櫻兒回頭對著鄭全冷冷一笑,“好人就你們自個留著,我們小姐不稀罕,還有你,也躲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