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立馬不懷好意思地上來,恭喜鄭全從此端上鐵飯碗,鄭全此時臉已紅成豬肝色,不住地辯解道:“在下不是貪錢之人。”
這時小針兒鑽到櫻兒麵前,從荷包裏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石頭,櫻兒明白她的意思,彎腰問:“這是小針兒送姐姐的賀禮嗎?”
小針兒羞羞地笑著,用胳膊勾住櫻兒的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旁邊江尚突然一拍大腿,“誰叫在下才高八鬥,滿腹經綸,通曉周易,婚期之事由在下包了,回頭便幫你們選個好日子。”
鄭全立時感激不盡,上前拉著櫻兒到處給眾人道謝。
林與歡站在人群裏,聽著耳邊眾人的哄笑,既為櫻兒感到高興,又傷感從此身邊少了位小夥伴,一時鼻子發酸,竟是開始想念櫻兒了。
等轉過頭她才發現,這麼重要的時刻,李仲楊卻缺席了,畢竟鄭全是他愛將,沒理由他這個當領導的不過來道個喜,林與歡於是回身上了台階,準備去叫他。
隻是剛到門口,她卻站住了。
堂屋裏此時隻剩下一男一女,男的顯然喝得多了,滿臉通紅,眼睛開始發直,卻死不肯放下手中酒杯,而女的則在一旁拚命阻攔,最後竟將臉貼到男人頭上,求道:“王爺,別喝了,有什麼不痛快朝我身上撒吧!”
顯然裏麵好戲正上演,林與歡掂量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攪人興致,轉身又回人群中去了。
此時下麵的熱鬧幾近結束,鄭全預演了回新郎倌,被人灌得酩酊大醉,櫻兒大概生氣鄭全太沒出息,幹脆抱著小針兒坐在一旁,隻做壁上觀,而趙王則在何為的陪同下,一桌一桌地敬著酒。
等走過一輪,趙王回到林與歡身邊,笑著建議,“不如咱們再進去用些吃食,回頭還得守歲,光這點酒可抗不住。”
等眾人踏進堂屋,李仲楊已仰麵靠在椅子上,像是睡了過去,林與歡不由得往旁邊瞧了瞧,見馬英低頭坐在下席,倒是一本正經模樣,誰會想到方才人家還玩了那一手,林與歡隻覺得可笑。
眾人又都坐下,有小二端上來酸湯,林與歡盛了一小碗,放到李仲楊麵前,搖搖他道:“該醒了,喝些酸湯回去睡吧!”
“不喝,就不喝,氣死你!”李仲楊嘟噥了一句。
林與歡有些哭笑不得,上去擰擰李仲楊的耳朵,笑罵道:“不識好歹的東西!”
這時,一道銳利的眼光射了過來,正插在林與歡那隻不老實的手上。
可惜林與歡毫無自覺,竟又拍拍李仲楊的臉,道:“別裝了,再不喝,我可潑你臉上了!”
坐在李仲楊兩邊的趙王和江尚皆被逗樂,見李仲楊還不理她,林與歡一手端起湯盅,一手抬住李仲楊的脖子,將湯遞到李仲楊口邊,命道:“給我喝!”
沒想到這一招倒挺靈,李仲楊眼還閉著,口卻聽話地張開了,三下兩下,湯水已下了肚。
趙王手點著林與歡,笑得花枝亂顫,“阿歡,皇兄自來以桀驁不馴著稱,就是我父皇也拿他沒一點辦法,沒想到阿歡這般有本事,竟將皇兄給收服了!”
林與歡伸伸舌頭,回了自己席上。
等客人們紛紛開始離場,林與歡自要出去送一場,順便人人有份地發壓歲錢,待千金散去,林與歡樂嗬嗬地同櫻兒回到堂屋,隻見屋裏此時隻剩下趙王、江尚,還有醉鬼李仲楊。
江尚大過年的也不必避諱,還在同趙王說馬元屍體上的創口,一個勁地攛掇,“王爺,要不您現在就下個旨,我帶著人進馬英的屋搜一遍。”
“老江,你有沒有想過,便是搜到那根針,又怎麼能證明,是馬英殺的人?”
這時一直趴在桌上的李仲楊身子突然動了一下。
“確實,王大夫的藥箱裏也有這種針,你總不能說是他幹的吧!”
“你們說什麼針不針的?”櫻兒顯然沒有聽懂。
“馬元是被銀針刺中死穴而死,凶器是一根閗針。”江尚將櫻兒拉到一邊,低聲道,“那位……最有嫌疑。”說著,眼睛望向馬英的屋子。
櫻兒嚇得眼珠子差點要掉下來,“真是她?”
李仲楊年三十徹底喝掛,等第二年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一睜眼,見有個女人正在床邊忙活,他也沒瞧清楚,下意識地喊了聲,“阿歡。”
女人停下手,笑著問:“王爺您醒了?”
“馬姑娘啊。”李仲楊頗有些失望,暗自歎口氣,便準備起床。
隻是昨晚宿醉未消,剛一抬頭,李仲楊腦子竟是一陣暈乎,差點又栽回到玉枕上,馬英動作還挺快,一把從後頭將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