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林與歡笑道:“我知道王爺是怕我著急,聽您這麼一說,李仲楊果然不是東西,聽說壞人都能活千年,好吧,我現在舒坦多了!”
趙王認真地望著林與歡,“阿歡,方才不過是我開個玩笑,皇兄他是不想你擔心,所以才不告而別。”
“此人挺愛把自己當頭蒜的,誰說擔心他了!”林與歡硬撐道。
“阿歡,確定和皇兄在一起了?”趙王凝視著北陽關的方向。
林與歡歎了口氣,“怎麼辦呢,這麼個專會死纏濫打,蠻不講理的,誰能躲得過去。”
“你知不知道,”趙王笑了笑,“昨是他走之前,還留下遺言來著。”
林與歡身子一抖,吃驚地看著趙王。
“皇兄說,他如果戰死,料定你不會守節,所以勉強同意以後由我娶你,不過皇兄耍無賴,非逼著咱們三年後才得成親。”
“這人腦子有毛病的,您甭搭理他。”林與歡氣得直跺腳。
“我也這麼覺著,大概後來他也回過味了,又說一定要攻下北陽關,活著回來。”
“回來我便剝了他的皮!”
“阿歡說得沒錯,我挺煩李楚的,不過,他有一個優點——言出必行,你瞧見沒有,”趙王指指遠處,“北陽關起了狼煙,就是說,李楚勝了!”
林與歡堅持要在城樓上等李仲楊,到了天黑,一大隊重甲兵將裹挾著厚厚的血腥氣飛奔進了正陽關,即便是在夜幕之下,林與歡仍瞧得清楚,他們個個風塵滿麵,鐵甲焦黑,恰似浴血歸來。
不過,李仲楊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隨著城門轟然關閉,林與歡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此時趙王再說任何話,林與歡都已聽不到,她隻知道,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
等奔下城樓,跑進李仲楊的營賬,林與歡隻看到江尚、趙庭和其他一些熟麵孔的將領,卻依然沒發現李仲楊的身影。
“江先生,晉王人呢?”林與歡嘴唇哆嗦著問。
一身髒兮兮的江尚站起身,笑道:“林姑娘,王爺帶著達勒爾可汗從另一處城門進來,如今正審著呢!
林與歡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竟有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這才想起要問候一下在場之人,“這一仗可還順利?”
一向拘謹的趙庭難得主動接了話,“達勒爾人簡直不堪一擊,若不是為了抓他們那個可汗,王爺早拿下了北陽關!”
林與歡朝著眾人抱了抱拳,“恭賀各位凱旋!”
“這一回,馬應財別說是什麼高官厚祿,便是他那條命怕也保不住了,真他奶奶的解氣啊!”趙庭大聲道。
看著一屋子人的歡言笑語,林與歡第一次為李仲楊感到自豪,原來傍上個有點出息的男人,感覺還真是爽。
在李仲楊的營賬外站了好久,林與歡終於瞅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前方,正要上前招呼,卻發現旁邊還走著一位,等兩人來到她近前,林與歡很自然地先招呼另外那位,“王爺,您怎麼也來了?”
“阿歡?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麵?”趙王先還有些意外,不過很快明白的原因。
“嗬嗬,等人唄!”林與歡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對於自己九死一生歸來,林與歡不僅沒有什麼激動的表示,反倒同別的男人搭訕上了,李仲楊表示很不痛快,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繞過林與歡就往營帳裏走去。
趙王朝林與歡眨了眨眼,笑著衝李仲楊的背影道了句:“皇兄,咱們這事可就說定了!”
李仲楊這才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然後又轉臉對林與歡喝道:“還不快滾過來!”
林與歡“哦”了一聲,向趙王揮揮手,便跑上前去,抱住李仲楊的一條胳膊,也不管人家嫌不嫌棄,粘粘乎乎地一起進了營賬。
既然正主兒雙雙對對回來了,閑雜人等自是要立馬捂住臉退避,等營帳裏隻剩他二人,林與歡幫著李仲楊卸下鎧甲,又淨了麵,檢查過身上的確沒有傷口,才算鬆了口氣。
“這一路可辛苦?”林與歡笑著給李仲楊端上杯熱茶。
“嗯”李仲楊表情淡淡地接過茶。
“走之前為什麼不和我說?”
“唔。”李仲楊依舊敷衍。
“你累了?”林與歡正要摸摸李仲楊的臉,不成想被他躲了過去,以至於她的手尷尬地在半空抬了好一會。
“要不你休息吧,”林與歡臉上已有些不好看,扔了一句,“我走了。”便準備離開。
結果還沒踏出兩步,便被人從後麵抱住,“不許走!”
林與歡突然轉過身,朝著李仲楊小腿上踢了一腳道:“你這人吃錯藥啦,一回來就給我擺死人臉,不知道老娘為你擔心了一整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