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全一大早過來找櫻兒報備,說是要隨晉王出城辦事,等林與歡得了消息,跑去同李仲楊告別,人卻早已離開了,她心中免不了有些不高興,覺得這人並不將自己放在心上,還沒人家鄭全體貼周到。
正在營帳裏生著悶氣,櫻兒滿臉喜色地跑了進來,“小姐,王爺來了!”
“騙誰呢?人不剛和你家鄭全一起走了?”林與歡回了一句。
“不是,是趙王爺。”櫻兒這才想起忘了報人名號。
不待林與歡表示驚奇,門口有人道:“林姑娘可在,下官有事求見。”
林與歡聽這聲音,可不就是熟人,忙掀簾出門,果然見趙王正袖著手,笑嘻嘻地望著自己。
林與歡正要福身,沒想到趙王先自上前拱了拱手,朝著林與歡使了個眼色,“下官奉劉大監之命,來邀林姑娘前去一敘。”
林與歡瞧出來了,人家這是在微服私訪呢,便配合著演戲道:“大人,不知劉大監找奴家何事?”
“下官不知,不如姑娘與我同去吧!”
林與歡點頭,回身朝屋門口站著的櫻兒招呼一聲,“我去去就來。”然後便隨著趙王上了馬車。
趙王來正陽關也沒幾日,對此處地形倒比林與歡還熟,指著路將馬車帶到一條小溪邊,等扶著林與歡下了車,趙王指了指近處,道:“那邊僻靜,咱們聊聊。”
等兩人皆站定,趙王望著溪水遠去的方向出了會神,才轉頭笑問:“林與歡,這是你的真名,對嗎?”
“是。”林與歡答道:“算來當初是我沒對王爺說實話,對不住!”
趙王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苦衷。”
“王爺,是不是林與歡死而複生的事已在京城傳開了?”
“沒有,是奶娘給我寫信,說林承萬到沅水城來接你,後來,老三和張機告訴我,你隨著晉王去了西北。”
“是啊,我正後悔呢,當初怎麼就聽信李仲楊的鬼話,隨著他跑這地方來了呢!”林與歡作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真喜歡李楚?”趙王好奇地問。
林與歡想了想,“開始呢,是一點都不喜歡,覺得這人自說自話,又著疑他心懷叵測,可是越討厭吧,他就非要在你眼前轉來轉去,最後我大概是被洗了腦,說不喜歡,也就喜歡上了。”
“唉!”趙王歎了口氣,“原來這樣就能抓住阿歡的心,看來是我用錯了方法。”
“王爺說什麼呀!”林與歡覺得好笑,“我當你是藍顏知已,那可是最好的朋友,連李仲楊都吃你的醋呢!”
“原來是這樣!”趙王無可奈何道:“好吧,就算差強人意了。”
“說來,我還得稱王爺一聲‘妹夫’。”林與歡玩笑道。
趙王頗有些哭笑不得,望著林與歡問:“那我可以叫你阿歡嗎?”
“請便。”林與歡欣然答應。
“阿歡,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還是個彈著《夕陽簫鼓》的豆蔻少女,”趙王一時陷入了回憶,等過一會反應過來,又笑道,“等再次見到阿歡,你已是酒樓的東家,你給我的驚喜真是不少!”
“也有驚嚇吧?”林與歡揶揄道。
“唉,失之交臂啊!”趙王誇張地跺了跺腳,“李楚這人我多少有些瞧不上,不過,他搶女人的手段,李留甘拜下風。”
林與歡這一下笑得不輕,好不容易停下來,自然是要問正事,“王爺這次來西北,難道真是為了來捉李仲楊回京的?”
“你猜?”趙王笑得神秘。
“聖上就那麼相信,李仲楊會謀反?”林與歡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了。
趙王將視線挪到一棵鬆柏上,“聖意難測,他若認定誰謀反,任何人都逃不掉。”
“那為什麼你們來了三天,卻一直不頒旨?”
趙王注視著林與歡,“查實晉王謀反之事不是我此行目的,我來是想看看,達勒爾到底有何本事,能成了我大周的對手。”
“你的意思,不相信李仲楊會做叛國之事?”
“假如京城坐在龍椅上的人是我,晉王絕對有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趙王嗤笑,“不過如今當政的是他親爹,那王位離他近在咫尺,我想晉王還沒笨到,幫著外人挖自己牆角,隻為找他爹的不痛快。”
“你會幫他洗刷清白嗎?”
趙王一笑,作勢伸了個懶腰,“我這幾日好好地休息了一場,此地果然比京城好睡,至於洗刷清白之事,讓晉王自己傷腦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