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馬都護忒不講理,我開鏢局掙些小錢,不但給你封了,還抓了我的鏢頭,這是何道理?”林與歡笑罵。
“哦,那不是老夫被林姑娘氣著了嗎?這好不容易擺了李仲楊一道,沒成想林姑娘居然暗度陳倉。”馬都護忍著臭,蹲到林與歡麵前。
林與歡氣道:“你這老不死的敢暗箭傷人,還不許老娘幫著自己男人?哼,你若有半點誠意,便開了我的鋪子,放了我的人!”
“成!既然你開了口,明日便放,林姑娘可滿意?”馬應財笑著伸手要摸林與歡的臉。
“拿開你的髒手!”林與歡頭一閃,厲聲喝道:“什麼滿意,我可是被你打了二十大板,我這傷正疼著,你個老王八蛋!”
馬都護立時起了憐香惜玉之心,“要不,老夫馬上給你尋大夫來。”
“不行,我要回自己家養傷。”林與歡又提了個條件。
馬應財捋了捋須,拒絕道:“你這小丫頭我可不敢放,我老娘可盯著要你的命呢,委屈你在牢裏再住幾日,等弄死了李仲楊,我自有辦法將你搞出來。”
“說話不算話的老混蛋!”林與歡嬌嗔地罵了一句,用手一推馬都護試圖伸過來的臉,道:“我這一身髒臭,你便不嫌,我都受不了,別碰我!”說完眨了眨眼,“等我好了,咱們再打官司!”
那馬應財倒是說話算話,何為果然被放了出來。
“這孩子現在怎麼樣?”林與歡問來探監的櫻兒。
“正在塔子街養傷,好在何為年紀輕,如今也七七八八了。”
“那鏢局呢?”
“雖說是又給開了,可咱們住處還有鏢局附近都有都護府的人把守,進出全要盤查,哪裏做得了生意。”
“櫻兒,此地不可久留,還是那句老話,你們瞅準機會,趕緊離開,”林與歡道:“原還想能有辦法讓人給李仲楊遞個信,告訴他朝廷馬上就要派人來抓他,想來這信也遞不出去了。”
櫻兒臉色一變,道:“小姐,這麼說王爺也自身難保,那還有誰能來救您啊!”
林與歡一笑,“沒關係,我自有辦法,你若認我這個小姐,就快些走,省得連累了我。”
說是自己有辦法,林與歡也不過是哄哄櫻兒,那馬應財好色貪財,心狠手辣,若是要落在這樣的人手裏,她還不如來個魚死網破,從容赴死。
給馬元送完殯,馬家似乎又恢複了平靜,此時的鶴瑞堂裏,馬英正跪聽老夫人的訓誡。
“既然你叔父讓你給馬元守陵,你便聽話,好歹是他養大了你,就全當是你敬孝吧!”大概是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老夫人精神萎靡,靠坐在榻前有氣無力地道。
“是。”馬英垂著頭道:“孫女遵命!”
“你什麼時候過去?”老夫人問了句。
“哥哥是因我而死,老夫人,孫女想瞧見人犯伏法。”馬英抹了抹淚。
“嗯,”老夫人讚許地點點頭,“難得你有這份心,這個林氏太過惡毒,一定要千刀萬剮!”還沒來得及說完,老夫人就大咳不止起來。
“若了此心願,孫女便是為哥哥守陵一輩子也甘心。”馬英悲淒地道。
“不行,”一個女孩衝了進來,“老夫人,英姐姐是您孫女,您怎麼忍心讓她孤苦伶仃地給哥哥看墳!這不是要毀了她嗎?”
“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老夫人怒道:“你不想想,你哥哥年紀輕輕就沒了,躺在那荒墳野嶺才是孤苦伶仃。”
“妹妹,別說了。”馬英明白馬蕪是來替自己說話的,忙起身勸道:“這是我自個兒願意的。”
馬蕪不肯,“你又不是我哥媳婦,為什麼要去守這個陵,便是人家媳婦,也沒逼著去陪死人的道理。”
老夫人麵色一變,起身喝道:“這個丫頭胡說些什麼,竟敢當著長輩出言不遜,還不給我請家法來!”
“我說的不對嗎?”馬蕪道:“你們就欺負英姐姐沒爹沒娘!”
馬英趕緊抱住她,道:“求求你,妹妹,千萬別說了!”
“馬英,你放開她!”馬應財一聲怒喝,將屋裏人都嚇住了。
“哼,你們就知道欺負家裏人,那個姓林的害死我哥哥,如今還在牢裏,跟個沒事人一樣待著,你們為什麼不去對付她?”馬蕪推開馬英,叉著腰瞧著自己爹。
這話倒提醒了老夫人,她轉頭問馬應財:“元兒他爹,孩子可都入了土,你為何還不殺那女人?”
馬應財狠狠瞪了一眼馬蕪,解釋道:“娘,如今兒子正忙著晉王謀逆之事,好在聖上大義滅親,這幾日傳旨官便到,等把那些和兒子做對的仇家清理幹淨,兒子自然會替元兒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