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琢磨半天要怎麼回答,最後還是選擇閉口不言。
好在林與歡很快又道:“江先生,王爺那邊接應的人該等著了吧?”
“算算時日,當是無誤。”
林與歡瞧瞧外麵微露曙光的天色,道:“事不宜遲,我讓何為派人送您出城,江先生,我便不送了!”
“林姑娘保重。”江尚拱了拱手,便踏出堂屋。
在何為和櫻兒的護送下,江尚悄悄從一個平日很少開啟的側門溜了出去,櫻兒送人回來,道:“小姐,咱這回可真夠迅速的,短短幾日便湊齊了糧草。”
“李仲楊讓人帶信過來,說是他的人快吃不上飯了,咱再不給整點米送過去,北陽關可未必保得住,到時候,百姓遭殃,咱們也逃不過去。”
“嗯,我知道,所謂仗義疏財,歸根到底也是為了咱自己,話說馬應財手下那麼多眼線,咱們往正陽關運米的事,都護府會不會有所察覺?”
“老娘花大銀子到北蒙高價進的米,走的又是北線,那馬應財就算眼線再厲害,也未必敢跑別人地盤上撒野,王爺的兵馬又等在半道上,看他怎麼使壞!”
“不知道江先生能不能順利出城?”
“別擔心,老江滑頭得很,還有何為的人保護,不會出事。”
“小姐,我還是覺得,這西北沒有沅水城好。”櫻兒歎了口氣。
“是啊!當日我被李仲楊美色所惑,拋家舍業地跟了過來,現在又腦子一熱,在他身上扔了大把銀子,櫻兒,你說,到最後,我會不會人財兩空。”
“小姐,說句老實話,便是人財兩空,也是您自個兒找的。”
“好,好,我自找的,”林與歡笑著吩咐,“這幾日怕是風聲會緊,沒事咱倆就窩家裏,哪都別去了。”
然而,卻有人不想讓她們好好“窩家裏”,都護府大小姐馬蕪很快登了門,而這一回,人家打的主意,便是想“請”林與歡到都護府給個說法。
“林姑娘,我家老夫人這幾日病得厲害,一個勁地哭著要找我姐姐,如今人是在你手上給弄丟了,你總得親自去和老夫人解釋一下吧!”
“解釋?我還要找你們要說法呢!我們王爺好端端出去打仗,你們馬姑娘倒好,隨便丟一封信,就厚著臉皮偷跟過去,這不是明目張膽地要給王爺臉上抹黑嗎,我還要你家馬英給我個說法呢!”林與歡冷笑道。
馬蕪沒想到林與歡會來這招,氣道:“你倒會反咬一口,要說法是吧,跟我走一趟都護府,當著老夫人的麵找我爹要去!”
林與歡“啪”地一拍桌子,“憑什麼我得跟你去都護府,你說我犯了哪條例律,說得出來,我便同你走,否則,老娘哪都不去!”轉頭,林與歡指使櫻兒道:“你到門口喊,都護府仗勢欺人,要強搶民女了!”
“是!”櫻兒答應一聲,真就跑到門口,大哭著道:“各位大爺大媽叔叔嬸嬸大哥大姐,大家過來評評理,我們主仆千裏迢迢來西北投親,都護府的人瞧著我們勢單力孤,非要不講理地逼人進都護府,我們都是弱女子,隻能任人魚肉,求各位憐惜,日後若有家裏來人找不著我們,煩各位給帶個信,就說我們死在都護府了!”
此時門口早圍上一大群看熱鬧的,聽了櫻兒的說法,又瞧著門外果然停著都護府的馬車,也知道那裏不是個幹淨地,忍不住義憤填膺,開始指指點點,大罵姓馬的都不是東西。
馬蕪也沒見過這等陣勢,雖站在屋裏,一時也有些慌,衝著林與歡道:“不過是帶你去見見我祖母,何必搞得我家像要害你似的!”
“想不想害人,你們心裏清楚得很!”林與歡氣道:“回去跟你們家人說,別以為扣住我,就能得出什麼好來,我把話撂在這兒,這幾日王爺在外麵出生入死,你們馬都護不想著幫襯,反過來欺負婦孺,真夠不要臉的!”
這一番回合,馬蕪終於告敗,林與歡大獲全勝還不甘休,居然跟著馬蕪到了門口,當著眾人麵道:“今日多謝各位主持公道,這馬家人理虧不敢抓我們,可誰知道會不會再下黑手,我和我這妹子現在可是活蹦亂跳的,若日後各位瞧見我們有什麼閃失,定是馬家人幹的,到時請一定要替我們申冤!”
“成!”人群中真還有人應了。
馬蕪徹底被打敗,隻好縮著頭上了車,在眾人目送下,灰溜溜地走了。
等人走了後,林與歡冷笑道:“馬應財果然盯上我了。”
櫻兒更是憂心忡忡,“這回馬家沒得逞,不知以後還要怎麼對付咱們!”
林與歡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隻道:“多叫幾個鏢師過來,如今也隻能坐等了,隻盼著李仲楊他們早點得勝回來,咱們也好有個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