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全送王大夫出門回來,見櫻兒還在院子裏站著,笑著上前問:“怎麼,舍不得那孩子?”
“嗯,小針兒可愛得讓人心疼。”
鄭全歎了口氣,“小針兒命挺苦的,剛生下來便被人扔到荒郊野外,王大夫說過,撿到她時,這孩子口裏被人灌了藥,也不知誰這麼狠心,非得要弄死她。”
聽見鄭全的話,林與歡也出到院子,評價道:“這世上有些人,狠毒起來,比豺狼還可恨!”
“王大夫瞧小丫頭可憐,便帶回自己家,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後來她命是留下了,卻落下說不了話的殘疾,王大夫的人心軟,舍不得再送走這孩子,便收養了她。”
林與歡聽得心酸,而旁邊的櫻兒已忍不住回屋大哭了一場。
在老三和張機的張羅下,四海靖遠分號終於正式開張。
老三果然站在林與歡這頭,將李仲楊送來的人退了大半,隻留下他覺得比較聽話好管的,李仲楊也曾想以勢壓人,沒想到老三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直接放出林與歡來對付,李仲楊次次铩羽而歸,便再不提此事。
老三和張機自己手頭也一大堆事,待不了多久就告辭離開,隨後,四海靖遠分號的大鏢頭何為便來西北履新。
鄭全這幾日很不高興,原先天天能打上好幾個招呼的櫻兒姑娘,竟開始早出晚歸,好幾天不著麵了。
按照林與歡的說法,櫻兒這些日子都在四海坐鎮,鄭全表示不信,偌大一四海鏢局,還能讓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管了,別糊弄他讀書少,櫻兒絕對是為了去見那個乳臭未幹的“大鏢頭”何為!
大家都是過來人,林與歡怎能瞧不出鄭全的心思,某日你儂我儂之後,便笑問李仲楊:“鄭全這人可不可靠?”
李仲楊理所當然地回她,“鄭全是我一手帶上來的,當然可靠。”
“他家世如何?”
“大概還行。”
“可有兄弟姐妹?”
“好象沒有。”
“曾娶妻否?”
“應該未娶。”被林與歡這麼追根問底,李仲楊覺得有些不對了,“你問這幹什麼?”
“你好歹是他上司,怎麼對下屬的事那麼冷淡!”林與歡對這麼不長心肝的李仲楊很有些不滿,“難怪韓寶庭在背後老說你刻薄寡恩。”
“胡說八道,爺日理萬機,哪顧得上這些婆婆媽媽的小事,”李仲楊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這小子對櫻兒動了心思,我幫我那小丫頭把把關。”
李仲楊哪曾想到還有這麼一出,一時哈哈大笑,“行,就把你那丫頭嫁給他好了!”
林與歡白了李仲楊一眼,“我丫頭的終身,憑什麼你來作主?我得問問櫻兒的意見,我瞧著,她與何為倒更般配。”
“何為哪裏比得上鄭全,不行!”李仲楊向來以護短著稱,這一回自然更當仁不讓。
“你忙你的去,這事輪不到你做主!”林與歡一句話便將李仲楊堵得沒了脾氣。
這邊鄭全情竇初開,自然想多和櫻兒交流交流,無奈天不遂人願,除非李仲楊出去巡防,否則他這小參將就得像根尾巴似地跟在人後,哪能得多少時間勾搭妹子。
原是急得要跳腳的事,沒想到這日李仲楊不知哪根筋通了,居然放鄭全休沐一天,還故作不在意地告訴他,林姑娘今日由王爺陪著去逛街,而這林府,便由櫻兒負責看管。
鄭全自是樂瘋了,可惜,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卻因為被個討厭鬼捷足先登,而讓鄭全落了下風。
“何為,過來幫我把繩子掛上。”櫻兒跑到一進院大喊了一聲。
隻聽“哎”的一聲,從一間屋裏跑出個小夥子,樂顛顛地隨櫻兒進了二進院,任由指揮地上躥下跳。
鄭全進來之時,老半天沒人注意到他,人隻好蹲在牆角劃了半天圈圈。
剛準備灰溜溜地退出去,櫻兒終於瞧見院裏還有個活的,招呼道:“鄭全,今日你沒和小姐他們一塊出去?”
“王爺說不要我去,讓我回來給他們看院子。”鄭全無精打采地回答。
櫻兒走到他麵前,上上下下端詳了鄭全半天,關心地道:“你是不是病了,怎麼今天看起來那麼蔫?”
“沒事,我好得很!”鄭全使勁挺了挺胸。
“那就行。”
說完,櫻兒又掉頭對何為吩咐道:“去幫我把被褥都出來曬。”
“得令!”何為笑著隨在櫻兒後頭往裏屋走,鄭全想了半天,不甘心再當隱形人,幹脆不請自來地跟了上去。
正在這時,一個小夥子跑進來,衝著拉在最後的鄭全喊,“鄭參將,快點,外麵有個人!”鄭全無奈,隻得跟著那小夥子出到門口。
等見著來人,鄭全不由自主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