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歡話音剛落,櫻兒便趕緊跑上前來,一把將她胳膊扯住,似乎生怕被自家小姐丟下。
那“劫道的”尚在發愣,林與歡便過去拍拍他肩膀,“傻了呢?還想拜見嶽父大人不成?你一個臭劫道的,又不是什麼王孫公子,別指望我幹爹看得上你,還不快走!”
這會子“劫道的”才算醒過來,向後麵人打了個手勢,立馬一群人上前,團團圍住林老爺幾個。
此時的林老爺冷汗直冒,腦子裏還在想林與歡方才說的那一番話,震驚之餘,隻能眼睜睜地瞧著“孽障”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見。
櫻兒沒想到小姐敢當著她親爹的麵跟人跑掉,不過基於多年來養成的對林與歡的信賴,她還是跟了上來,然而,當上到車裏,見到小姐笑嗬嗬地一把扯掉那男人臉上的蒙巾時,櫻兒差點給嚇暈過去。
李仲楊鄙夷地斜睨了還在目瞪口呆的小丫頭一眼,對林與歡道:“什麼主子帶什麼樣的丫頭,瞧她那點出息,就知道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可別得便宜賣乖,你這副賊樣也就我勉強湊合了,再敢廢一句話,我可帶著櫻兒立馬跳車。”林與歡一邊安撫櫻兒,一邊反唇相譏。
待李仲楊終於閉了嘴,櫻兒卻開始哭得稀裏嘩啦起來:“小姐,你怎麼又跟……混一塊了。”
“乖啊!別怕,就當咱們出去玩一趟。”林與歡笑道。
“這是去哪兒啊?”櫻兒幹脆趴到林與歡懷裏。
“西北!那地方除了黃沙,便是荒山野嶺,到處妖怪出沒,”李仲楊最瞧不得別人抱得自己女人,心中不忿之下,故意嚇唬道:“還有,不聽話的女人都會被賣掉,哦,對了,那邊人肉是當豬肉賣的。”
櫻兒“哇”地嚎得更大聲,將林與歡抱得緊緊地道:“小姐,咱們回沅水城吧,哪都不去,更不去西北,我怕!”
林與歡白了李仲楊一眼,罵道:“給我滾下去,一個大男人擠到女人馬車裏像什麼樣!”
等李仲楊悻悻地下了馬車,林與歡轉頭安慰櫻兒道:“別怕,那人是逗你玩的,有小姐在,沒人敢欺負你。”
櫻兒半信半疑好久,直到好幾日之後,她總算相信了,自家小姐的確是個厲害角色。
李仲楊在人前冷得能凍死人,可背地對著林與歡,就完全換了副麵孔,一個勁地耍寶賣乖,獻媚邀寵,有時被罵了也一聲不吭。
可櫻兒對這位王爺依然表示親近不起來,雖然李仲楊再沒在櫻兒麵前胡說什麼人肉當豬肉賣,偶爾還會勉強給出個笑臉。
這日櫻兒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小姐,上回那王爺‘劫道’,是不是您暗地裏通風報信的?”
“你這反應可夠慢的,他那一路都跟著咱們呢!”林與歡揚了揚手腕上的鐲子,“我若不亮出這個,他便不敢動手,我那日也不過試著玩玩,沒想到這家夥還當真了。”
“那您就不管大夫人了?”
“我娘可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京城有趙二娘和三娘照應著,加上我爹還算條忠犬,想來二夫人即使有賊心,也是白瞎那力氣。”
“您怎麼能跟這個霸王混在一起,當初他欺負得您那麼狠,”櫻兒越想越氣,“說實話,您是不是為了他才不想回京的?”
突然被這麼一問,林與歡臉上竟現出少見的忸怩,訕訕地道:“其實嘛,是他緊追不放,而我呢,也想和他試著處上一段,話說兩人要不在一起,這情分早晚可不就歇菜?我這腦子一熱,便和他過來了。”
“啊?”櫻兒頓時有種好白菜存心讓豬來拱的感覺,一時痛心不已,“原來小姐被人迷了心竅,當初還不是您罵他奸滑霸道,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嗎,怎麼如今又自己伸著脖子挨套呢?”
“你還小,等你有了心上人,便知道我的想法了。”其實林與歡也說不清楚,到底從什麼時候起,這個男人成為自己丟不開的心結,以至於她就這麼糊裏糊塗地拋下一切,賭上了感情。
“好吧!小姐,我沒辦法勸您了,以後總有您哭的時候。”櫻兒恨鐵不成鋼地道。
林與歡“嗬嗬”了兩聲,說實話,對於李仲楊,喜歡歸喜歡,可“疑惑“二字依然如一根刺般紮在心底,隻是情不知所起,即便她已做好了以眼淚收場的準備,可是在哭泣之前,林與歡決定要享受一段美好的戀愛。
這路上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倒還算順風順水,隻是半道上李仲楊卻病倒,按照郎中的說法,是機體衛外不力,風寒邪氣侵襲,阻塞氣道,有礙肺氣之出入,說白了就是風寒咳嗽,雖不是大病,但治起來卻不容易。
“我就想不通,你這身子骨瞧著壯實得跟頭牛似的,怎麼還病上了?”林與歡侍候著李仲楊服完藥,順手往人嘴裏塞了塊蜜餞,也沒忘調笑一句。
李仲楊嚼著口中的蜜餞,歎道:“幼時我曾在大冬天落過水,便留下這病根,每逢去一趟西北,都得犯一次。”
“宮裏那些不花錢的太醫都治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