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哪來的騷娘們,敢欺侮我們東家,就是欺侮咱福海人,來人,給我上去打!”
“嗷嗚”一聲,趙夫人終於反應過來,見對方來勢洶洶,再沒了剛才橫著眼看人的氣勢,連從地上站起都來不及了,直接爬著就往外衝。
沒過兩步,隻聽“咚”的一聲,眾人循聲望去,原來趙夫人竟趴在門口,半天起不來,原來隻顧著逃命不看路,她那腦袋一頭撞上了門檻,旁人隻顧著看笑話,直到趙家的仆婦過來尋人,才將她扶起回了自己屋。
為了表示對趙氏夫婦的憎惡,等這二位臨走結賬時,三娘按著林與歡的意思,狠狠地翻了兩倍的價,趙康心中有鬼,自是乖乖付賬,在眾人的嗤之以鼻中,灰溜溜地赴任去了。
不日趙王也將離開,林與歡感激人家幫忙,特意陪著陳夫人一起將他送到城門口。
臨別前,趙王開玩笑道:“小王大概是掃帚星托生,怎麼沒來幾趟沅水城,倒碰上兩場官司。”
“那妾身更是如此,竟連累王爺在京城坐了牢。”
兩人會心而笑,趙王轉頭示意隨從取了個匣子上來,道:“上回小王‘賞’的耳墜,卻明珠暗投到那濫人手裏,想必你是不會再要了,小王便補你一隻,這回可不許再丟!”
林與歡接過,當著人打開匣子,果然裏麵是和原先那隻一模一樣的耳墜,她本就喜歡那款式,如今可算失而複得,不由得笑著福了福身,“謝王爺賞!”然後便不錯眼地打量著那耳墜。
趙王凝視著她的燦爛笑容,忍不住走進一步,似有話想說,不過思忖半天,也隻道了一句,“林夫人,保重!”
一旁的陳夫人上前,推了推已被耳墜看迷住的林與歡道:“夫人,阿留在跟你道別呢!”
林與歡意識到自己失禮,吐了吐舌,“王爺一路順風,下回您再來沅水城,或是妾身到京城,咱們再會!”
趙王並沒有回答,而是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林與歡。
陳夫人上前拍了拍趙王,“行了,阿留該走了!”
趙王這才醒悟過來,笑著對陳夫人和林與歡拱了拱手,道:“奶娘,林夫人,後會有期!”
回去的路上,陳夫人取過林與歡手中的匣子道:“夫人有沒有好奇,阿留從哪兒找來一模一樣的耳墜?”
“王爺難道有收集耳墜的愛好?”林與歡的確不解。
“我家阿留從小就聰明,文能寫詩論賦,武能上陣殺敵,還喜歡各種機巧,這麼精致的金鑲玉燈籠耳墜,便是他自己琢磨,然後親手打造出來的。”
林與歡頓時驚呆,長相一流、性格好、有正義感還多才多藝,這樣完美的男人可真是頭一回遇到,不由歎道:“趙王爺真乃色藝雙絕!”
陳夫人好笑地戳了下林與歡的腦袋,“你這孩子哪都好,就是說話老是詞不達意。”接著頗為與有榮焉地道,“聖上總說,阿留最像他,不過又覺得這孩子心地過於仁善,太容易感情用事,說他以後要是吃了虧,多半壞在這性子上。”
林與歡大笑,覺得在陳夫人眼裏,趙王大概就是個乖寶寶。
“夫人,老身有句話想說,希望您不要介意。”
“老夫人有話請講吧!”
“不知您看出來沒有,阿留對夫人您頗有好感呢!”
林與歡一怔,旋即明白出陳夫人的意思,雖難免心有竊喜,可李仲楊的身影馬上霸道地浮現在她腦海中,讓林與歡隻能暗自惋惜,“嗬嗬”兩聲了。
陳夫人又道:“不過老身和阿留說過,林夫人不是一般女子,若他給不了您足夠的尊重,便不能徒惹您煩惱。”
這話讓林與歡心中一動,這“尊重”二字能從陳夫人口中說出,可見這母子二人確實厚道,無奈……
既然人家都說了,林與歡也不能無所表示,“多謝老夫人和王爺厚愛,王爺乃天潢貴胄,而妾身卻是低微之人,不堪為王爺良配。”
“你呀!”陳夫人握了握林與歡的手,“出身高貴的女人未必人品高貴,娶妻當娶賢,老身覺得兩口子過日子,脾氣相投,相敬相愛比較重要,這一點啊,老身就瞧著你和阿留般配。”
林與歡隻能報之以訕訕一笑。
等回到福海已是晌午,林與歡用過飯食,正準備躺床上歇個午覺,樓下便來了伍捕頭,說是縣老爺有急事,請林夫人趕緊去一趟衙門。
櫻兒又給嚇了一跳,唯林與歡卻清楚是怎麼回事,雖很有些不情願,卻不得不歎口氣,換了身衣裳隨人去了。
到了縣衙,出乎她意料的是,韓寶庭倒沒把她直接獻到書房,而是親自將人領著,去往後花園一處不太引人注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