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歡在旁邊也跟著笑,卻不明白趙二娘的意思。
正說話間,有個仆婦從後堂走出來,朝著趙二娘福了福,道:“趙夫人,我們夫人可等得著急了。”然後那仆婦一抬頭,撣眼瞧見了一旁的林與歡,臉上立時一喜,剛想說什麼,卻被趙二娘一個眼風擋了回去。
這時趙二娘手上使了把勁,拉起林與歡進到後堂,然後拐進最裏麵的一個小院,等站到一間屋門前,她輕輕地道了聲:“小姐,我把阿歡給您帶來了!”
門突然就從裏麵被拉開,一個兩鬢染霜的婦人幾乎是跑了出來,兩眼凝望著林與歡,久久挪不開視線。
林與歡望著麵前這位婦人,明明從未見過,卻又熟悉萬分,刹那間心頭升起一股久別重逢後的喜悅,人便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娘!”
那婦人大概沒想到林與歡會喚她,身子不禁一抖,差點就沒站穩,幸好趙二娘手疾眼快,上前一把將她扶住,道:“小姐,多好啊,阿歡認出您了!”
林與歡這時已然明白,麵前的就是自己母親,一瞬之間,血脈親情在她心中不斷地滋長,林與歡使勁忍住淚,上前將婦人抱住,道:“娘,我認得,您是我親娘!”
等三人終於坐下,已全是哭得稀裏嘩啦。
林母捧著林與歡的臉反複端詳,流著淚道:“阿歡,娘對不住你,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
林與歡忙搖頭,“娘,我知道怪不得您,趙姐姐有沒有跟您講過,我現在過得可好了,身後也有一大家子呢!”
“小姐,咱們阿歡說得一點沒錯,”趙二娘在旁邊笑道:“如今她可是沅水城最大的福海酒樓東家,還開了兩個鏢局,可厲害著呢,這賺錢的本事,還真不知道是隨了誰!”
“好啊!我們阿歡有出息了!”林母又將林與歡抱到懷中,“怨娘啊!當日沒能護得住你,讓你遭了那賤人的毒手,還有你那爹,給個狐狸精迷得,跟著人後麵欺負你,真不是個東西啊!”
見林母又要哭,趙二娘忙上前來勸,“小姐,可再不許哭了,您們娘倆兒好不容易見了麵,就該說說笑笑,若再哭哭啼啼,可別怪我現在就把阿歡領走。”
那邊,趙二娘已派人叫來了櫻兒,林母見著櫻兒,也上前抱了抱道:“好孩子,你受苦了,阿歡若沒有你跟著,怕早就沒了。”
趙二娘忍不住說:“當日京城得了消息,說長臨林府失火,救火的人在你們住的院裏發現了兩具屍骨,夫人得知後傷心過度,差點就……”
林與歡忙解釋,“我們當晚就逃出去了,走前原本要親自動手,放火燒了那女人的庫房,沒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代咱們出了手,後來聽說老宅被燒了大半,壞女人也算得了報應。”
趙二娘有些詫異,“是什麼人,竟會幫你們做這些?”
櫻兒搖頭表示不知道,而林與歡雖心裏門兒清,卻懶怠提那兩貨,於是便支吾道:“怕是和那女人有些仇怨的人,至於那兩具屍骨,說不定是想去趁火打劫,結果反丟了性命的。”
櫻兒委屈道:“大夫人,不是我們不守規矩,實在是那五夫人和二夫人狼狽為奸,逼著小姐嫁給個壞心眼的瘸子,說是要不髒了自己的手害死小姐,我們也是沒法子,才會逃出來的!”
林母安慰道:“我明白,我明白,你們做得對,怪我當日身子骨不爭氣,又被林承萬那老東西蒙騙,沒能保護好你們。”
“好了,如今否極泰來,咱們就不提以前那些傷心事了,放心吧,有二娘在,你們這大仇必是有的報。”趙二娘拍拍胸脯道。
櫻兒抹了抹淚,轉頭對林與歡說:“小姐,前幾日我瞧見趙夫人,便知道大夫人要來尋您了,不過趙夫人不讓我吱聲,所以我才瞞著您的。”
林與歡笑著指指櫻兒,對林母道:“娘,我就知道這櫻兒是個不貼心的,合著跟在趙姐姐後頭一塊耍弄我,娘還是把她帶回去吧!”
見已到正午,趙二娘又著人安排飯食,幾個人坐在一處邊笑邊吃,然後林母便道:“阿歡,上一回你同二娘說的話,娘明白你意思,不過,你雖不稀罕林家這份產業,可娘卻不許你不要。”
一旁趙二娘也道:“可不能讓那個老狐狸精得逞,該是咱阿歡的東西,一星半點都不漏給那小老婆母女。”
櫻兒也在一邊附和,“嗯,小姐一定得要。”
林母歎道:“我現在也看透了,男人都靠不住,我與你爹說來是少年夫妻,陪著他一起掙下這番家業,沒想到他這人一闊,心就變了,看著人欺負自己女兒,還給人遞刀,打阿歡出事,我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娘,我當時的事記不清了,”林與歡不由得又想到那“奸夫”,“那個和我不清不楚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