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無稽之談!說話要講證據,焦三此人,本王從不認識。”李仲楊根本不信。
“哎喲,看來王爺是貴人多忘事,”林與歡覺得總算揪住李仲楊的小辮子,可不要太痛快,於是笑吟吟地將當日焦三說與她的話一一掰扯給了李仲楊。
林與歡邊說邊瞧著李仲楊神色,隻見他剛開始還一臉的無所謂,隻是越到後麵眉頭皺得越緊,最後幹脆不說一聲,沉著臉疾步衝出屋去。
櫻兒在門口張望了老半天,見李仲楊終於走了,趕緊跑進屋來,拍著胸口道:“小姐,可嚇死我了,那個晉王怎麼跟條變色龍似的,一驚一乍好嚇人!”
變色龍?林與歡直點頭,道:“這說法貼切,櫻兒,快去準備一下,咱們回福海。”
“王爺不是不許您走嗎?”櫻兒對李仲楊實在是怕怕。
“不用理他,他若敢攔著,我便去找縣老爺告他,那個……強搶民婦!”
櫻兒覺得自己這小姐和那變色龍真是有得一拚,歎口氣道:“算了,算了,您還是消停兩天吧,反正大夫也不讓您動,等好些了,我再讓張大哥來接咱們。”
誰知道這李仲楊實在神神叨叨,天黑了之後,人又興高采烈地跑來找林與歡,等將櫻兒趕出去,便上來狠狠地吻住林與歡,愣是不換氣地將人憋了一分多鍾才放開,笑道:“阿歡真是本王的福星,我這輩子娶定你了!”
林與歡一甩頭,罵道:“大晚上的又作什麼死?回去找你大老婆膩歪去!”
“你們兩頭都是大,等時候到了,本王兩頂花轎一塊迎進府,小日子可就過起來了!”李仲楊顯然很憧憬這樣的齊人之福。
“稀罕!”林與歡不屑道。
“我可稀罕死你了!”李仲楊越發來勁,手剛想不規矩地往人身上摸,突然想到這是個半殘的,才糾結地收回了手。
“你什麼時候走?”林與歡越發不耐煩了。
“過一兩天就走,流民一起,這段日子到處都在鬧事,把本王可累得要死!”李仲楊覺得這會子越發舍不得離開林與歡半步,便輕輕地將她往床裏挪了挪,自己斜著身子躺在了邊上。
“若不是天災人禍,沒了活路,誰都不想背井離鄉。”林與歡感歎道。
“再怎麼著也不能作奸犯科。”
“不要把罪名都歸到流民身上,十裏坡的焦三可不是什麼流民,聽說還是您手下將才,若得著機會,焦三八成能造個反,到時候你這麵子上可就更有光彩了!”林與歡嘲諷道。
“本王知道馭下不嚴,差點惹禍上身,阿歡,這回是你救了本王,多謝!”李仲楊難得真誠地道。
“你們有這個精力剿匪,為何不想著快些去賑災?”林與歡問。
“已經有人去了,不過怕還在遊山玩水,沒來得及找著地方呢!”李仲楊語氣頗為尖刻。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王爺此時不也在軟玉溫香嗎?大概早想不起此行目的了吧?”
“哎,你這張利嘴呀,本王不過是擔心你的傷勢,才延宕了些時日。”
“別,不勞王爺操心,您走了我反倒好得更快些!”
“行了,讓我好好睡一覺,明日我立馬走人。”李仲楊打著嗬欠道:“不過,以後不許你再逞能,你這條命可是本王的,若粗心大意地丟了,本王到陰曹地府也不放過你。”
“王爺這情話說得可夠瘮人的!”
“本王說的不是情話,是真心話。”
林與歡一撇嘴,“也就韓寶穎會信。”結果等了好半天也沒見人回嘴。
她轉頭一瞧,此時的李仲楊竟睡得深沉,林與歡不由得歎了氣,扯扯自己身上的被子,給李仲楊蓋上了些。
福海酒樓在一場浩劫之後,修修補補地又恢複了往日熱鬧,而經過十來天的休養,林與歡已能下地走動,想到的頭一件事,便是急不可待地要去瞧玉蓮母女倆。
張機親自送林與歡、櫻兒以及小尾巴似的元寶過去,幾個人在車上有說有笑,不過短短的一段路,馬車居然開了好久,林與歡忍不住掀開車簾問:“張機,你搬家了,為什麼這麼久還不到?”
“夫人別急,我先帶著你們去瞧個熱鬧,然後再看我家那小丫頭也不遲,伍捕頭還特意給咱們留了個好位子!”
櫻兒不解:“沒聽說城裏有什麼熱鬧啊!”
張機笑道:“伍捕頭一大早派人來說,昨兒個晚上聖旨到了,今日就要在菜市口當眾處斬十裏坡的賊首。”
林與歡樂了,“果然是衙門有人好辦事,幫我謝了伍捕頭,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景兒,”然後轉頭問元寶:“你怕不怕?”
這孩子居然笑了:“不怕,我要去瞧!”
“好!那咱們就湊熱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