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縣老爺在大堂上問:“張機,孫管事是否為你所殺?”
張機艱難地把頭抬起,道:“大人,小民沒有殺人。”
“當日孫管事被害之時,你可是離得最近?”
“正是,不過,那刀不是我插上去的,小民手無縛雞之力,隻能用身體護住玉蓮,根本沒機會殺人。”
一旁的錢東家叫道:“這張機盡在狡辯,當時孫夫人離得甚遠,張機絕對有機會拔刀。”
縣老爺一喝,“錢孔,沒叫你說話的時候,不許喧嘩。”
趙王突然一笑,瞧著堂外的林與歡,道:“大人,小王覺得,雖說沒有實證,不過當時在場人裏,唯一有動機殺人的隻有張機,其實這案子倒不難斷。”
堂外林與歡聽到這混帳話,脫口喊道:“沒有證據便要斷案,大人,這太不公了!”
縣老爺眼一瞪,“誰在堂下吵鬧,趕了出去!”
爭取無果之下,林與歡被幾個衙役客客氣氣地請出了縣衙。
回到酒樓的林與歡忍不住唉聲歎氣,櫻兒也陪著一旁,兩人就是想不出辦法。
天黑之後,伍捕頭給她們送了個活人過來。
林與歡和櫻兒瞧著又瘦了一圈的玉蓮,也不敢說什麼,將她扶進了屋。
玉蓮在牢裏待了幾天,回來的時候連站的力氣都沒了,一說話便咳嗽不止,大夫過來瞧了後,說是肝氣鬱結又受了風寒,加之當日落胎時著了病根,隻能慢慢調養,開了幾副藥讓先試試。
櫻兒拿著方子隨大夫出去抓藥,林與歡哄著玉蓮先睡會,然後又自己坐在一旁發呆。
沒睡一會,玉蓮便驚醒過來,拉住林與歡的手放聲大哭道:“夫人,都是我不好,我該死啊,是我連累了張機!”
林與歡忙安慰道:“玉蓮姐,事情還沒到最後,咱們都在跟著想辦法,你先不要著急。”
玉蓮使勁地搖著頭,哭道:“不是的,不是的,人是我殺的,不關張機的事!”
林與歡大驚,“怎麼可能?玉蓮姐,你不要因為想救張機,把自己都豁出去,這會害了你們兩個的。”
“夫人,我說的是真話,驚馬的時候,那個姓孫的不管不顧地要殺我們,張機護著我往旁邊躲,後來見那人站立不穩,張機上前用腳踹倒他,那人的刀就掉在了地上……”
玉蓮又是一陣咳嗽,林與歡一邊幫她撫背,一邊急問:“然後呢?”
“沒想到姓孫的又爬了起來,把張機絆到地上後,自己也跟著仰麵摔倒,我不知怎麼就撿起刀,衝上前刺了他一下,張機立時將我推開,然後就是……”
林與歡終於明白過來,連忙上前捂住玉蓮的嘴道:“不許再說了,這事必須一輩子爛在肚裏!張機既肯替你頂包,便是不想你出事,即便你真招了,張機也未必能逃得過。聽我說,人絕不是你殺的!”
玉蓮哭得撕心裂肺,林與歡覺得該讓她一個渲泄一下,便走到屋外,靠在回廊的欄杆上,靜靜地聽著裏麵的動靜。
櫻兒端藥上來的時候,她才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隨著櫻兒進了屋。
這邊櫻兒上前輕輕叫醒正在昏睡的玉蓮,林與歡便到桌前將藥罐裏的藥倒進碗裏,剛熬好的藥燙得很,一不小心便有一滴濺到林與歡腕上,疼得她“呀”地叫一聲。